很久以前向同事借的池莉《水与火的缠绵》,今天花了一整天时间才看完,其实也就是一本书,平时静下来也能够很快看完,但当时总觉得自己很忙,没有时间。每次看到搁在身边小桌上的书,我都用一种奢望的眼神瞄一眼,然后赶紧转过头,看看面前堆积如山的本子,心里劝慰自己,先改作业,有时间再看。就这样,我错过了原本很简单的快乐。
看完这本书,我更怀疑这样的做法是否恰当,因为我从曾芒芒的人生经历感到,人生应该由自己主宰,而不是任凭生活摆布。看这本书时,我头脑里不断回忆起自己从刚工作到现在,也许早些年看这本书也不会有太多感慨,正好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即将跨入新的一年。还记得十年前,刚到而立之年,那天太阳出奇的耀眼,我骑电动车去上班,到单位上楼梯我还是习惯跨两级,走到一半,提醒自己要稳重一些,不能太冲动,以为这样就是成长的标志了。 十年就这样在弹指一挥间消逝,快到让人难以相信真的存在过。虽然心理上无法接受,但生活中还是处处显示出各种痕迹:不经常照镜子,因为对自己的臃肿身材太没有自信,但还能清晰看到手背上的肌肤慢慢由光洁过渡到出现细密的纹理,慢慢变暗,出现隐隐约约的小块色斑。最明显的身边人的变化,曾经那样对自己科学食谱自信自傲的人被食道癌夺取生命;曾经那样声如洪钟的不服老的人变得干瘪、佝偻,甚至语焉不详;还有那个眼睛像黑豆豆一样的女孩,担心妈妈洗头发掉头发会变成男孩,早已变成一个喜欢嘲讽一切,自我膨胀与极度自卑相结合、会故意眨巴眼睛逗妈妈开心、也会凶神恶煞恶语相伤的大姑娘了。我也这趟生命的列车上,别人都在变,我不变可能吗?也太自欺欺人了。
曾芒芒的感悟是,她的人生充满了一个又一个错误 ,每一次都用一个新的错误来挽救旧的错误。但因为她的身边还有曾分田这样睿智、豁达的长者,有张阿姨这样热心的老人,有燕子这样直率的提醒,有邝园真诚帮助、常声远的含蓄表达,儿子高天意的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天性像阳光一样感染周围的所有的人,她的人生还是充满了绚丽的色彩。虽然她自己认为生活是平静中透露着乏味,父母的刻板、婆婆、姑子的尖刻,丈夫外表的优雅和内心极度自卑、自恋,这一切既是不幸也是磨练曾芒芒性格和耐力财富,没有磨练,曾芒芒还不能认识人生和社会,不会如此坚毅和果断。小说最后说,她打电话给常声远,愿意和他一起去长江边追寻江豚的足迹,我想这就是她真正开始领悟到,人生在世不能为了别人而忽略了自己的对生活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