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禾后,回家吃饭时,人人从田基上将大量的稻草人带回到屋前后的空地上,并隔开适当的位置,让其扒开站立,让它们都能充分地享受“阳光浴”,越晒越转白,越轻盈,它们高度相等,身材相似,远看像是一群穿着大摆裙,在旋转着身子、轻轻起舞的仙女,等到“来”完禾后,完全晒干的稻草人即要聚集起来收藏了。
在山冲里,因离家路途远,人们将稻草人扒在靠田的山边上晒干,并也就地聚集起来。经验丰富的堂伯,选择一些生长在地势比周围稍高一些的、大的松树或是硬木树,作为“聚”稻草屋的中心,而杉树的针叶易刺人,一般不“招惹”它们。我们小朋友从附近揪住稻草人的头,拖到树边来,堂伯开始将稻草的头朝里、脚朝外,按圆圈型一层一层地加高,不一会功夫,就有几米高了。
水涨船高,站在堆放的稻草上的堂伯也好像一会儿长成了高高的巨人,我们要朝天上仰起头,才能看到他,并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稻草人甩上去,堂伯一只手抓稳树杆,另一只手接到后,放到脚下去用力踩紧,整个身子也随着还不稳固的稻草屋摇晃着。草屋快接近树冠时,需开始起尖,堂伯需做个相当于起屋顶作用的稻草帽子,帽子的顶尖是用几个稻草人,将脖子绑在一起,脚扒开放,这样天下雨时,水只从草屋表面流过,进不了里面,过后风吹日晒又干了,稻草不会霉烂。为了防止大风,堂伯还用粗些的稻草绳,将帽子尖紧紧地围着树杆绑起来,这样一座完美的草屋就建成了。
陆陆继继各个山冲里都有稻草屋盖起来,有的几栋挨在一起,个别的离得远些。远远看去,有点像非洲纳米比亚国家原始森林中的布辛巴人、布须曼人居住的原始村落,而实际的“居民”往往是田鼠或是山上的尖嘴、一串串一起行动的鼩鼱,我们小朋友觉得整个过程好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