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上学期我微积分上课没好好学,下课也没认真做题,导致期末考试只考了38分挂科了!所以这个学期刚开学的没几周就参加了补考。昨天补考的成绩出来了,只有41,比上次多了3分,3分!!!一起考了38,一起挂科,一起复习的室友考68,而我只比上次多了一个选择题的分!我怀疑分数是不是输错了,所以就想去找试卷。
我先是问了班主任,我该去哪儿找,班主任说让我去教务处问问——我不知道教务处在哪儿!打听了一下就去找了——在行政楼的五楼。昨天中午快一点的时候去了,去的时候整层楼都没人,所以只能回去了。下午的时候又去了一趟,见着一个老师,她说让我今天去515(考务办)找一个姓雷的老师,我今天早上去了,没见着雷老师,但也是见了在515办公的一个老师,她说找微积分试卷的事儿要去信息系找。可是我不知道啥信息系——去信息系哪儿——就又厚着脸皮问了班主任,班主任说在一号教学楼南边的那个高楼的七楼,去那里找。
我去了。整层七楼就看到一个老师,说明情况后,他说现在那个放卷子的办公室没人,老师们都去上课了,让我下午再去吧,下午老师们都在。所以我去了,我忐忑地走到了702(数学教研室)的门口,正要敲门,我紧张得缩回了手“我要怎么说,会很自然呢?”“万一我真考41,那么多老师在,会不会特别尴尬”“怎么办,要不要敲门?”……正在犹豫,一个老师走了过来,问我找谁——被盘问了一番之后她让我在门口等会儿,然后她就进到会议室开会去了。
等那些老师散会,过了会儿,我看到之前教我们微积分的刘老师走了过来,我赶紧跑到她身边说“老师,我想找一下我的微积分补考试卷?”“补考试卷?不是应该都过了吗?找它干啥?”“……嗯,我没过……但是我想看一下试卷……感觉……感觉我应该能过的……”
……
反正过程很复杂,最后的最后,微积分老师说这个事儿不归他们管,要是真的想看的话,要找教务处批条……
算了——我也不找了,重修就重修吧!
可是我很伤心π_π,真的很伤心。
每个老师都问我,“你有什么事吗?”“补考?你考了多少分?没过吗?”“补考一般都能过去的呀?”
补考改得特别松,一般都能过去的呀?补考改得特别松,一般都能过去的呀?补考改得特别松,一般都能过去的呀?补考改得特别松,一般都能过去的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没过,我要重修了。
。。。。。。
我想到我的初中,那些之前一样成绩的同学,现在最低的也都在郑大,而我从高中开始彻底成为学渣,进来了如今这所至今还保留着原来专科时候名字的二本院校。我想到了我高中开学第一天,我妈和我一块儿去找教室,最后发现我被分到了一班(算是在我们县最好的高中的最好的那个班),她脸上的那股高兴劲儿。后来慢慢地慢慢地,我成了她在街坊四邻唠嗑提起来时,最尴尬的那个话题。
我没有任何青春期叛逆的迹象……我只是……成绩越来越低。很多人都说,不要把分数看得太重。可是,没有经历的人不会知道——当你的成绩越来越差,你觉得努力越来越累的时候;当你被要求着做一个好学生,你的父母每天都在耳边唠叨你要好好学习的时候;当你身边的人从之前隔很远就跟你主动打招呼,变成你坐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理你,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你从一个学霸变成学渣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把一些事情看轻些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重视别人的看法,越来越在意别人的眼光。我渴望被夸赞,但又羞于被人夸赞。我羡慕别人优秀、羡慕别人努力,可是自己却早已堕落得无法自拔。
强大的自我治愈能力总能让我在一件事情上失败,即将伤心到几点该要奋起图强的时候,又让我在另一件事情上忘记现实中的难过,心情由阴转晴。
我觉得自己现在过得也还可以,开开心心得过着就好。可是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可是我又无力改变现状。可是我说不清楚,我已经走过了青春期,可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很迷茫,对很多事情的发生还是很错愕。
我一遍一遍地去找学校相关人员,我只是想找一份可能不及格的微积分补考试卷,我就看一眼,就一眼,我想知道我错在了哪儿。可是每个人都问我“你考了多少分”,都说“补考一般都会过的”,都说“这事儿不规我们管,我也不太清楚”。老师说,你要是真的想看试卷,就得去教务处批个条儿,或者去问一下我们主任——天哪!我只是想看一眼卷子,要这么声势浩大弄得人尽皆知吗?而且,我怕,我怕如果成绩登错了,我还有理说,如果真的41,那该怎么办?那该多尴尬?好吧,如果当时期末考过去了,也不必补考,这会儿也不用问东问西去找卷子……说白了,还是自己不够优秀,站得不够高。
因为你站得不够高,你不如别人优秀,所以你有事情只能麻烦别人,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等。你害怕,你彷徨,你无助,可是你只能等。一直等,等你上面的人高兴了,他空闲了,伸出一根手指去帮你挑一下刺儿,那刺划伤了你的手指,你十指连心痛到心坎儿里,可还要忍着泪挤出个笑脸对那个人说谢谢。
我不敢跟我妈说,我上学期挂了一科,更不敢说我补考了又没过去。自从上了高三,我妈对我越来越好,我生病了第二天回到租的小房间里就能看到药,我每天十点多回到小出租屋里还能吃上我妈给我留的饭。她白天干活累了一天,晚上还得听我絮叨很久白天的事儿。有时候我沉默着回去,她还想法子跟我说说话缓解我看似有的压力。我高中三年,她当了我两年的闹钟,每天早上五点半听我跟她说“我走了”,晚上十点半等着我回来说“我回来了”……她对我真的越来越好,我没有多少朋友,她成了我最死心塌地的朋友。她对我越来越好,我也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她。也终究没能令她开心。
我是一只风筝,很漂亮的一只,也飞得漂亮,可是我自己给自己剪断了线,我在空中飘得很开心,可我再也回不去了,即使我再迫切地想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