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时节,我们去了远方。
生活对等旅行,计划做好,意外也仍然存在。不知谁开了说走就走的头,我们就把疲惫扔下,归还给了岁月,逃离了城市的喧哗脱俗,去享受所谓慢节奏的生活。
我们到古城边的时候,天在下雨,人群熙熙攘攘,都选择了此处落宿,中国式院落梦想,大都能在这里实现“屋中有院,院中有树”。午后天放晴了,打散了晨雨迷雾,隐约中,苍洱海天一色。在叶榆路踩着自行车,我在后边,朋友在前头。瞅着她迎风吹开的发丝,光线打乱的色泽,远处传来海鸥和洱海的勾缠,云雨雾晴,恬淡安适。我想,这次旅游,可能是一次不错的零负担。
当代年青,灵魂被束缚着。现实打碎了我们的不拘一格,“囚人”式的捆绑性工作,压抑迷茫的朝朝暮暮,浑噩恍惚如远行客走着自己的人生。这次选择看海,是儿时的憧憬,但看海的心境,却要经历岁月沉淀的沧桑。科技让景的动静存留在相机里,快乐却只能是生活的一角。可是生活呐,总要有些温柔的梦想,陪你去流浪,陪你走过花开,陪你经历荒凉。
夜晚是热闹的街,道路中间最亮堂的当属白族石板鱼,大小店铺基本都要来上一道。街巷里巧现的蓝染,让人眼前一亮。谈起扎染,追溯起来在中国也翻滚了一千多年,作为非遗文化,它绝对当得起千万工艺里的最高度,不同于针线刺绣,不刻意彩棉填花,白族用最纯粹的蓝白色调,用苍山白雪,洱海蓝水,染出“风花雪月”,时至今日,根深蒂固。文化之所以能保存流传,在于人,在于心灵的归属信念感。我也试着猜想,他们可能讶异过时代的成长,却从未意识到,他们依然保守着初心,时光犁铧无声耕耘,被遗忘下来的,一直是迈不出的短浅,纯粹自然也不会被覆盖。
清晨是被阳光叫醒的,空气是清新的,从窗户望出去,薄雾蒙蒙,山的对面是洱海,海的对面是苍山,于是我们决定晨跑。
晨跑是我们和自然靠得最近的一个过程。踏步在自由散漫的云层下,连太阳也好奇探出鬓角瞧瞧底下人儿。悄然而出的日出是由远及近,冲破堆叠的云层,千万道的日光迸射高亮,万物生机勃勃。靠近海边光芒涣散,又悄悄凝聚,透过云朵浮出水面,近是浓淡相宜,远是朦胧笼罩,水天一色。时间在此刻仿若静止一般。大理的早晨,是细腻的日出勾勒出来的幅幅灿烂,点亮了万里云天,点亮了人们心中的活力与希望。
人间百味,酸甜苦辣咸,这五味最常在。这里,我们体验的不单单是美食,更是当地人的智慧凝结。拉长视线,定在了喜洲古镇,东临洱海,西枕苍山。依傍苍山,我们寻了处落脚点。两天的徒步行,尝了老奶洋芋、喜洲粑粑、漾濞核桃、洱源雕梅、五丝凉米线、舂鸡脚,更有闹了个小笑话的“水性杨花”........我想,古镇人都是独特的浪漫艺术家,他们和生活打交道,活出了自我。可惜没能去见见大风坝,见见那坝下最生态最原始的自然风光,感受那穿破风涌现的力量。
苍山脚下,往上是一片古茶林。飞鸟横过山脉,明翠声划破天际,阵阵沙哑是风在山林独舞的声音,溪涧潺鸣不绝于耳。热情的老妪领着我们,走近了才发现偶尔回荡在山谷的铜铃声,原来是小孩戏耍,任那笑容浮满面。老妪托着箩筐,嘴里絮絮叨叨,“苏子,苏子——来客人了,快把备好的.......”
趟过河谷,闷热许久骤然迎来一股干爽,我们到了隔着林子的小山屋。扑面而来空气淡淡的清甜,鼓壶里烤着甜茶,入口回甘,“叶榆焙茗”是加了蜜的生活。“人间至味是清欢”,生命的减法应该是把生活的负能量剔出,活出自我,“予浪漫真诚,予理想初心,予热情共存”。
有人说,“大理风光在苍洱,苍洱风光在双廊”。也是这趟旅行,我们才知道,西临洱海畔的双廊,初始是个小渔村,担负古时“目极湖山千里之外,人在水天一色一色之中,不知这里是仙境,还是天上人间”。双廊的民宿,都是临水而居的客栈,打开门入目就是洱海,还能看到旧时前滩留着的废弃渔船。
“人在感到疲惫寒冷的时候啊,也需要向温暖的地方流动,寻找幸福的力量,快乐的力量或者说重新出发的力量”。而“风的本质就是空气里的流动”,我想这就是所谓《去有风的地方》,去过有机的生活。生活或许是窗外山水难掩空灵,或许是透过缝隙席卷的阳光缕缕,或许是初时收敛,入口回甘的响雷茶,亦或许是香而不膻,凝聚乡愁的乳扇.....人总要走向心之外,去到没有天花板的地方,去见证天空绚烂的魔术色彩,去迎接自然。
“生命终究在时光中凋零,灵魂却可以在岁月里充盈”疲惫的灵魂在牧歌的环境中得到了释然,我想,我们重新拥有了对生命的憧憬与定义,有趣的灵魂在凡尘烟火中得到了抚慰。再远的路途,终点仍然存在。我们选择了个静谧的夜晚回去,结束了这趟短程。路上海风打着节奏,思绪却搭上飞船,开往苍洱的花海,有花香,也有日落。有收获,也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