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闲逛，偶遇一多年没见的同事，两人在嘎啦苹果车前热火朝天地聊起来，陪着同事买了一袋苹果后俩人分道扬镳。
兴奋劲持续发酵，父亲走得茫然，时不时扭头，神使鬼差地又勾回头，随着老熟人屁股后一直跟到住院部才依依不舍离去。
世界很小，在父亲还没回到家，这事就被母亲知道了。母亲似乎有点急，一直在小铁门张望，想是站得有点时长，母亲已经微驼着双手叉腰。
“你去哪了？”母亲见到父亲的第一句显得迫不及待。
父亲一时迷糊不过来，干眨眼歪个头，嗯一声，脚步也不停。
“跟你说话呢”，母亲紧跟着，似乎有所顾忌，趁摸着猜，“有啥不舒服？”
父亲一脸莫名其妙地看母亲，不知该如何做答，这却加深了母亲的想法。父亲一定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咋会一头汗，目不斜视地直奔医院，面对面都不搭理老李两口？
“没”，父亲走得热燥，表现出心情不太好的语气。
“要不叫旭东回来”，母亲眼盯着父亲一直在查眼观色，“让孩子们陪着一起……”。
“越说越离谱。孩子们不上班了？叫他们干啥”，父亲不知母亲想干啥，终于有了正常反应，“刚体检完，哪不合适了”。
“好好查查放心不是？”母亲笃定嘴硬的父亲一定有啥不舒服了。父亲那人，母亲最清楚了。哪里肯自己进医院，除非很不舒服了才会硬着头皮光顾医院大门，通常都是绕着走的，今日老李两口能在医院停车场碰见，肯定有事啊。
“你有毛病吧”，父亲皱着眉，美好的心情霎时晴转多云，气呼呼来回扭着头，双手背到后面。
“那你去医院干啥？”母亲实在忍不住。
父亲愣住不走了，母亲难不成有千里眼？
“老李两口可是亲眼看见的”，母亲坚信不疑，“有啥不舒服，早看早治疗，咱多大岁数了，可不能拖”。
“我那是……”，父亲住嘴，这事情不能说，尾随咋说咋不光明正大，“就是随便溜达溜达”，赶紧接着走。
“溜达溜达？”母亲撇嘴，心想哄小孩呢。
“你知道腾根不？”父亲突然转换话题，“就是家住*县那个脸上有个痦子的瘦高个，跟我一小组的”，母亲一愣，不明父亲突然袭击，随口而出，“咋了？”
“他老婆住到咱医院来了”，父亲接口，“我刚才在卖苹果那遇到他了，也没想着去医院看看，走回头想想，咱娘走时人家还封了礼，又勾回去，跟到门口又觉得空着手不合适，回头咱得去看看”。
母亲出口气，谁病只要不是父亲病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