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沱老街下埸石板路2018.11.16
王光海之子(右)2018.11.16日
依偎在兽医站怀抱里的三层砖混木楼2018.11.16
赖维辉(左)罗安石(右)合影2018.11.16
《老街雨中行》
赖维书//文
11月16日,因事回朱沱,顺道去看看拆迁中老街的样儿。
天上飘落着细雨,街道很空旷安静,拆迁中的老街,静得只有屋檐下的雨滴声。润湿的老街,今天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印。下埸那一段,仍是我们最熟悉的地。
路过一门庭,似曾熟悉,只因几十年前在这里有治疗脚趾受伤的经历,同路人介绍,这个外科医生真还是古镇的一个特色,从父辈到儿子,再从儿子到老人,两代人的坚守,只为他们父子对朱沱古镇民间骨科和外伤技术的传承。一句简约的介绍,听后对他们肃然起敬,在这纷繁喧嚣的時代,他们依然选择了这样一个极为平凡的职业,而且是足足两代人,他们奉献了什么,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只有那些街坊邻居才能去评论。作为一个故乡人,我只为他们两代人的执着而感到由衷的敬佩,欣赏他们两代人对其外科技艺的不离不弃精神,他们的外科医疗技术,在两代人中扛了半个多世纪,真是不简单,他们的执着追求应该成为朱沱老街的一个符号,他们的人生已经与古镇的岁月同行,不管今后“王光海外科”是否消失,他们的地址,人文精神,应该成为朱沱古镇故事的一个亮点,在漫长的几十年岁月中,他们有一句“从未离开”的亲切话语,诠释了这个古镇外科的独特魅力。
邮电局,你那两幢楼房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散落的电线在空中飘零,破碎的窗帘在风中摇曳。我不知道这两幢楼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而我,还怀念着你们的前世今生,那高高的木櫃台上的一个公用磁石电话机,填写好电话单子,在宽板凳上等候着室内总机转出来的叮叮叮铃声,一个电话,一个漫长的接通等待,几句温暖的互相问候与关心,沉淀出那个年代中最美好的记忆。
兽医站紧闭的木门,让我们无法看到里面深藏的楼阁,而曾经的儿時记忆,却已经破门而入遐想非非,三层木楼上的灰尘里,应该还深埋着我们小时候的脚印,那些雕花柱子上,是否还停留着我们那惊喜的眼神,那些在楼中飞来飞去的燕子,也许还在绕着他们的燕窝不停地发出亲切的呢喃音,小燕子在窝里叽叽喳喳地呼喊,等待着父母对他们的哺吮。阳光在木楼中升起又在木楼中消失,挂在空中的月亮,不停地重复着月圆的故事。時光已经让木楼露出筋骨,而记忆却在不经意的今天遇到了你。
一个小天井和三层木楼,你应该属于古镇的重点文物保护范围,你应该散发出你古老的优雅气息,是谁没发现你的存在,还是你愿意永远依偎在兽医站的怀抱里,悄悄地一起远行。
下埸老街,你还有我的出生地,我也不知道怎么与你说说话,只能在你门前留个影,此刻让我们互相祝福,远行在各自雨中的祝福声里。
三益号街口的老银行,前面有修过的痕迹,而老银行那岌岌可危的身躯,正在等候着其新的使命。唯有三益号那几面防火墙,依然还保护着各自木板房的安全距离。空旷的石板路,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一次粉粹性的绝地逢生。
铁工厂的辉煌灿烂,早已被废墟淹没多時,昔日的厂房花台,野草早就占领了花坛阵地,漫长的等待,只为其彻底消失。
在下埸高石坎,迎面走来了打铁守望者罗安石,此刻不用再问他以前的艰辛,只想了解他是否已经有了新的安身之地,而他却没有正面回答我们,只不快不慢地说了一句,要拆就拆痛快点嘛,拆了这么久还没拆完,跟打铁一样,东一锤西一锤的乱敲乱打,打起不痛索。意思是,老街要拆就拆快点嘛,不要东一下西一下的,搞得大家心里悬吊吊的。老铁匠实诚的一番话,是否能让姓“人民币”的人有一点帮助和启迪。
乡愁在思绪中漫游,细雨,似乎也和我们一起欣赏着老街的风景,拆迁中的老街,你也不再美丽,只有那离别的怀念之情,雨中的老街,你也不在有洁净的石板路,只有地上那杂乱不堪和一片狼藉。
今天的老街,你已经走到了古汉东城门口,请你尽快挥手道别吧,新汉东也将迎来新的起点。
今天的老街,你的岁月记忆已在知悉者中永存,你也应该放心去远行,挥挥手吧,去迎接新港桥的迅速崛起!
2018.11.19日于重庆
赖维辉(左)张叔秋(右)在兽医站留影2018.11.16
本文作者在朱沱酱元厂留影2018.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