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书画门外汉而对书画家刘国明留下着深刻印象,现在想来除了他的书法与绘画之外,是有着其他原因的。
比如他艺术追述的纯粹。都知道当下好多界、尤其是美术界充斥着追逐钱权名利的污浊之气,再难见到吴冠中那样远离名利场、又有着独立精神的真正的当代艺术家。就连一些打着传统文化招牌、甚至入道入佛的书画家们,也钻在钱眼里不能自拔。刘国明不入这个江湖,虽然寂寞在一个中学教师的岗位上,却能抗拒潮流,对书画艺术有着近乎忠贞地求索。他将眼界越过当下那些红红火火、名利双收的居要津者,直接从石涛、吴昌硕、齐白石、任伯年、潘天寿那里借鉴与学习,这既是境界,又是态度。起步处,已有了高迈的味道。
文学界里有一个标准:有没有自由的笔墨。其实,这个标准也适合于艺术,这是创作的前提与关键处,当各种束缚与枷锁来袭的时候,能够保持清醒,并敢于解放了自己,才会有真正的文学与艺术产生。“五四”新文化运动曾经是一次解放的运动,不仅砸毁了传统的锁链,还让世界的新风吹进一潭死水里,更吹进一成不变的心灵中,也就有了新的文化与自由的灵魂。但是这种新与自由,又一次次地被专制的还魂与禁锢所代替,我们的文学文化教育与艺术,也就萎靡了内动力与创造精神。我感到刘国明有一种“异质”,不入俗套,尽可多地保存下自由的心性,他说“我喜欢在有限的生命里给自己确定目标,挑战自己,不喜欢按部就班过一生”。看他的作品,尤其是他的写意画,就体现了这种解放,让我这个门外汉也能感到他笔墨之中的自由精神。有了这种精神,更加远大的前途可期可待。
早在大学二年级,他就举办过一次个人作品展。四年前,他出版过自己的第一个作品集。今天,记录他艺术人生跋涉过程的第二部作品集就要面世,我除了祝贺之外,更加看重他的努力与进步、坚守与探索。他讷言敏行,将艺术的创造当作自己毕生的事业。他有高远的志向,不会满足于已经取得的成绩,犹如一位耕耘不辍的农人,才开鎌收割,就已经在谋划未来的播种。我曾经与他交流过读书的问题,并对他有着扩大阅读面与阅读量的建议。有时书画的成功还要有书画之外的功夫,这便是人文精神的建构与文化素养的加深与增厚。虽然这是个慢工夫,却特别重要,往往,能否成为真正的、能够长久一些让人们不忘的艺术家,最后一道关口,便是人文精神地建立与文化素养地长期修为。金乡有个刘国明,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他会成为这方土地的骄傲。
(李木生戊戌仲夏写于美国莱克星顿杜鹃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