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任性,不顾父母阻拦同他私奔,如果不出意外,此次同他回到家乡之后他们就会成亲,也只是如果而已。
彼时他们被山匪捉住,她不求同生但愿共死。可当山匪说只要他们拿出钱,就放过他们中的一个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道出她是邑城首富姜家的女儿,求他们放过他。
她苦笑,自己又高估了在别人心中的分量。漠然道:“你真的那么怕死?”
他默然不语。
她冷冷道,“放他走。”
也不知道山匪头子在想什么,竟真的将他放走,也不问她怎么和姜家联系拿到赎金,把她放开好生招待着。
一个月后,赎金当然没有到,他也不催促,该吃吃,该喝喝。
她推开他的门:“我没有给姜家报信。”
他从一堆兽皮里站起来,拍拍手瞥她一眼,“我知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拿起弓箭走出房门。过了几天有人给她送来动物皮毛做的皮袄,正是她那日在他房中所见的兽皮。
就这样,又过了三月,山上的人叫她嫂子她也不再排斥,甚至觉得自己本就该是这里的人。然后在他不在山上的时候来了一群官兵,把她带回了姜家。
他们以一种了然的眼神看着她,怕是以为她的清白早就没了吧。她无力解释,也不想解释,只是有些担忧那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脑海里多了一个人的身影,对手下兄弟豪气,对猎物的狠绝,对她别扭的温柔。说也奇怪,她在山上住的也有小半年了,山上的人都叫他大哥,她从没叫过他,他也不说,竟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笑叹,这次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就把心交了出去。
可是又莫名地相信他,相信他会来。这次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她会等着他,等他来带她走。
两年后,听说在越齐两国战场上有一支异军突起,这支军队的领头人神出鬼没,屡立战功。次年,越国大胜,班师回朝。
三年前她同父母表明心迹,自己心中已有所爱,要等他回来。一来他们拗不过她,二来她当年被山匪劫走半年之久人尽皆知,邑城哪里还有人敢娶她,也就随她去了。
那日她出门买些缎子,这三年她已经习惯了为不时他做衣服或是鞋子,也总想自己再见到他该说些什么。然而当这一切变成现实的时候她反而说不出话。他骑着马停在她家门口:“阿黎,我是霍然。”
笑着向她伸出了手。她将手递给他,也将心,交给他。
谢谢你,没有让我的等待错付。
谢谢你,让我的生命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