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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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位母亲。

第一位母亲是我的生母,我7岁那年,她就去世了。

即使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以后,仍留有对前生的记忆,我也不敢肯定生母是否仍会保持着对她的丈夫、女儿们的牵挂。但作为女儿,是忘不了母亲的,只是随着时光的流逝,记忆越来越淡。她去世后一年左右,我曾经梦到过她,可往后的数十年里,她就再也没有入过我的梦了。是否她也希望,即使没有了她,我们也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不要再沉浸在对她的回忆之中?

我的第二位母亲是我现在的妈妈,她成为我的母亲时,才24岁。年纪轻轻,就要给两位已经懂事的孩子当继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我并不清楚,因为我们的年幼无知,妈妈受过多少委屈,背地里流过多少泪,只知道当我和妹妹受到其他孩子欺负时,她会拉着我们去跟别人理论;冬天,她买来花布,晚上下班后,用缝纫机给我和妹妹做过年的新衣。

作为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我并没有太多感受到没妈的孩子有多苦。我也并不太清楚这需要怎样的爱心和耐心才能做到——直到后来,我也成为了母亲。

我的第三位母亲是老公的妈妈,我的婆婆。

由于没有生活在一起,我与婆婆的接触并不多,对她过往的事迹了解也不多,对她的印象主要来源于每年过年回去几天的接触。

每次回去,把特意买的礼物送给婆婆时,她总是会和善地笑道,不要花费这么多钱买东西呢,回来就行了。有几次给她买了新衣服,她马上穿上,喜滋滋地告诉每一位熟人,这是大儿媳妇从长沙买回来的。

很少的几次,婆婆到长沙来住过几天,小长假时也一起出去玩过几次。每次她都很满足,但总是急着回去——家里开着一个小店子,她担心自己出来了,小儿媳妇忙不过来,更担心我们为了陪她会耽误工作、多花钱。

这就是我的三位母亲,每一位都给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母爱,却从不求回报。

今天是母亲节,谨以此文和泰戈尔的诗歌《赠品》,以感谢我的妈妈们。

                                          赠品

【印】泰戈尔著 郑振铎译

我要送些东西给你,

我的孩子,

因为我们同是漂泊在世界的溪流中的。

我们的生命将被隔离了,

我们的爱也将被忘记。

但我却没有那样傻,

希望我能用我的赠品来买你的心。

你的生命正是青青,

你的道路也长着呢,

你一口气饮了我们带给你的爱,

便回身离开我们跑了。

你有你的游戏,

有你的游伴。

如果你没有时间同我们游戏,

如果你想不到我们,

那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我们呢,

自然的,

在老年时,

会有许多闲暇的时间,

去数那过去的日子,

把我们手里永久失了的东西,

在心里抚摩着。

河流唱着歌很快地流去,

冲破所有的堤防。

但是山峰却停留着,

纪念着,

含情送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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