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联盟在中国/二刀流火球男赵伦 初尝「美」梦滋味

作者:王啟恩 ‧ 2018年11月23日 13:28

赵伦回到大联盟在南京的发展中心,在一旁观看学弟练球(特派记者王启恩/南京现场拍摄)

2018年6月初夏夜,在美国维吉尼亚州的棒球场上,1位来自中国河南的小伙子缓缓地走上投手丘。他深呼吸之后看了看捕手,抬腿、跨步、摆臂一气呵成,使尽全力将手中的棒球往本垒投去,用他最擅长的武器和打者正面对决。

「啪」的一声球进到手套。测速枪上显示这是时速95英里的火球,立刻引起了在场边球探们的兴趣,看着手上的球员名单,原来这小伙子叫做赵伦,还不满17岁。

赵伦最终在夏季联盟的亚历山大王牌队(Alexandria Aces)留下3局和5次三振的成绩,仅出赛2场比赛就被密尔瓦基酿酒人队签走,成为中国史上第4位和大联盟球团签约的球员。

赵伦和学长许桂源、宫海成和同梯强巴仁增一样,也是大联盟发展中心体系培育出来的球员。在发展中心的同梯球员中,只有他选择在毕业前夕去美国打瑞普肯夏季联盟(Cal Ripken Collegiate Baseball League),对上程度更高的美国大学球员,增加实战经验和曝光机会。「就学习呗,用一种等着被虐待的心态去的」,5个月后,他回想起当时的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受到球探的青睐:「其实有那个想法,但没啥信心。」(延伸阅读:驻美观点/旅外先修班 — 在美国夏季联盟的台湾小将们)

赵伦第1次接触棒球是在念国小的时候,那时大联盟在中国校园推广的「PLAY BALL」活动:「刚开始我也不懂什么是棒球,就瞎玩呗,觉得打海棉球好玩,就有点兴趣了。」国中时他加入北京的棒球名校大成学校,加入李伟教练所带领的球队。李伟以严厉治军闻名,在他的铁血训练之下,的确也培养出一批中国最精良的年轻好手。赵伦后来离开北京,在江苏无锡的大联盟发展中心进行半年的训练,再晋升到南京发展中心。(延伸阅读:大联盟在中国/六朝古都裡的美式教育)

在发展中心的两年半日子,赵伦学习能力强,成长飞快。他感受到和之前的铁血训练方式大不相同,发展中心的外籍教练像朋友一样帮助他。赵伦说:「发展中心教练水平都那么高,像我们这样水平的,问什么问题他们都肯定都知道方法的,所以很愿意教你,不然他们干嘛大老远跑过来中国,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肯定都很愿意教的。」

许多强投在学生时代也是强打,赵伦也不例外,是能打能投的「二刀流」。在投手丘上能不断催出刚猛的直球,再加上能制造速差的大曲球,在14岁时就成为中国队在亚太区次青少棒锦标赛的王牌投手。赵伦在球场上总是展现出不认输的斗志,发展中心的教练们都称他为「斗牛犬」(Bulldog)。

青春期的赵伦越长越高,加上刻意的重点训练,球速也越来越快:「无非就是爆发力的训练,多跑步、短距离冲刺,在重训室里做一些爆发力的训练」。他接着补充说:「再来我觉得要刻意提升球速的话,上场每一颗球都得使劲地投。如果你放松的话,要提升球速就有点难。每球都全力地丢,没有办法再使劲的时候,感觉就是你要突破球速极限了。」

这颗速球让他在夏季联盟一鸣惊人,推开了通往梦想的大门。

赵伦离开夏季联盟之后,随即加入酿酒人队的指导联盟,以后援投手的角色上场。他很快地就适应小联盟的步调,被球团从指导联盟升上新人联盟。「在新人联盟每个人其实程度都很接近,竞争性强得多,你想要偷懒放松不想练,也可以混混就好,主要还是看自己的心态。」他说。

他在指导联盟开始勤练变速球,并且在实战中磨练。「之前我很少投,后来在打指导联盟的时候就没什麽在投曲球,都是在练变速球,他们就一直让我投。教练要求我面对打者前两球至少要投1颗变速球,就必须这么投」,目前才过了3个月,赵伦认为自己还不是很上手,得继续加强。

赵伦和其他多数到美国打球的亚洲籍球员不同,一开始就没有搭配中文翻译。在大联盟发展中心3年的时间,赵伦都是以英文和教练沟通,来到美国可说是无缝接轨,语言完全不是障碍。他说:「英语就是棒球场上的交流,没有说特别难,在美国也有上英语课,其实还好,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我感觉我比来自中南美洲球员更快融入。有些球员根本不懂英语,英语水平几乎为零。他们同胞球员很多,在玩的时候也都跟自己人一起,生活上就都说西班牙语,跟美国球员的交流就比较少 」,赵伦接着补充说:「因为我可以说英语呗,而且我也不会说西班牙语,没办法跟中南美洲球员交流,所以自然而然跟美国球员交流就比较多一点。」

「你得交流啊,最重要的开玩笑要听得懂」,赵伦笑着説。

虽然语言上比起其他外籍球员更有优势,但赵伦的火球在新人联盟并不突出。他在新人联盟看过不少和他一样年轻有天份的投手,知道这样的球速一点也不稀奇:「投这种球速也不是特别快,就正常,很多人都可以投这么快,投到时速100英里的也很多。」

但可不是每个投手都像他这么瘦。球团特别嘱咐他在休赛季要增胖,才能让球速更上一层楼。赵伦说:「因为吃不惯那边的食物,所以长不胖。」他补充说:「我是我们队上最瘦的,我现在150磅到160磅(68公斤到72公斤)左右吧。」

赵伦是酿酒人队史的第2位华人球员,第1位是台湾左投王维中。赵伦说教练常常和他提起王维中前辈,说他刚加入小联盟的时候也不是很出色,但后来越投越好,最后被酿酒人球团看上,在2013年以规则五选秀将王维中从匹兹堡海盗选来,隔年就在大联盟出赛。赵伦在新人联盟曾经遇到几位来复健的大联盟球员,从互动中就能感受到大联盟等级的不同:「虽然我只有跟他们一起训练,看他们比赛时候的心态、力量和球速,还有在场上的控制能力,都得要很优秀才能打到大联盟那个水平。肯定不是光靠某一项特长就能升上大联盟,有的话也很少,一定得各方面很出色才有机会。我未来还有很多要学的。」

「你有天赋,训练方面要求自己一些,我觉得没什么难。外国人可以达到的,我没什么理由不行,没啥区别」,初嚐小联盟滋味后,赵伦很有信心,知道梦想舞台就在前方,他不怕远。

「你看NBA,亚洲人要打NBA很难,但还是有,说明亚洲人还是可以啦,至少不是1个都没有」,赵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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