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
“救救我…救救…我…”
听闻初中同学过世了,今日是他的葬礼。
毕竟是同学,不免有些唏嘘,未料想在去往的路上,自行车突然爆胎了,无奈之下只能作罢。拖着车往回走的路上,心里其实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些人,好像知晓新时间线我会攻击他们。’
负面集团的人心是不能揣摩的,一旦被提前知晓,想必会采取一些反击吧…我爸妈会受到影响吗?…
正当我想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
我知道,这是巫师的眼睛,充满着审视、冷漠,令人战栗。那些人,果然还是出手了。惊恐之下,我踉踉跄跄地逃回家里,关上房门和灯,只留自己和呼吸声做伴,祈祷这一切都快点过去。
“咚咚咚…” “怎么突然回来啦?”
门外传来慈祥温暖的声音,是姥姥和弟弟!我贪恋着这关心和温柔,心中想要回应却不敢发出声音,只因那暴戾恐怖的眼,还在盯着我…
“谁来救救我…”
“嘶……”
感到呼吸不畅,我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
此时手机刺眼的光正显示5:55。
还早,可我已经毫无睡意,被那只眼凝视的恐惧感久久未褪去。我急忙将梦里场景分享出去,估摸着这大抵是我魂留给我的信息。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拖了。
我知道,我得拾回那些拼图了。
<一>
梦这个东西,是很神奇的。令人费解的现实之谜,通过解梦往往可以探求真相。因此灵魂常常借用梦传递给我们很多讯息,可惜我接受梦的能力一般,我魂就常常托别人告诉我。
时间回到几天前。
有人梦:“你的灵魂告诉我他在五台山。”
解梦人:“这是说你灵魂有一部分意识在五台山,在一个高塔里,要显化事业需要去那里跑一趟把意识收回。感觉你朋友灵魂碎片也在那里,还不清楚为什么。”
手机里传来这样的简讯,我内心隐隐约约好似等这个答案很久了,自从意识进一步提升后,那些被封印压制的意识就会影响到我们。我的灵魂想必是早知晓,才去五台山看了一眼。
两天后。
有人梦:“我宁愿把这个灶炉弄的大一点”。
解梦人:“你灵魂去看了五台山,与他意识相关的地方是在一个炉灶里。他的意识被法术所困,需要亲自去一趟释放收回它,可能要借助一个法器。”
其实近日同灵魂沟通信号并不是很好,沮丧感时常悄无声息蔓延开来,无奈下我打开手机,希望能在网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五台山,五台山。
经过一番验证,最终果真被我寻觅到了两个塔,一个封着我灵魂的意识,另一个是我朋友的。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被困在里面的魂意识竟高达80%,不仅如此,探索过后发现,这个塔还有120%的白魔法能量。
经灵性开启的小伙伴指引,我发现了一段和我灵魂有关的前尘往事:“那一世是明朝万历年间,我作为明神宗最宠爱的妃子郑贵妃之子朱常洵而出生,也因此受父皇荣宠,享尽殊荣,长兄朱常洛长我四岁,虽为长子,却不受父皇喜爱。父皇一度想不顾祖制废长立幼,但遭众大臣极力反对,围绕这个问题,大臣们与皇帝足足斗了15年,史称“国本之争”,其作为万历朝最激烈复杂的政治事件,共逼退首辅四人,部级官员十余人、中央及地方官员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可见斗争激烈。自古皇帝之争无不腥风血雨,你死我活,我自然不肯放手,但当时的我还受负面控制,穷奢极欲又横征暴敛的作风为人痛恨,当时的利玛窦,作为在中国天主教最早的传教士之一,为防止明朝进一步被负面势力渗透,便动用法器将我的意识封印,削弱我在太子之争的运程和赢面,也因此,万历二十九年十月,父皇立长子朱常洛为太子、我朱常洵为福王,并于万历四十二年就藩河南洛阳。崇祯十四年,闯王李自成攻陷洛阳,我为义军所擒,与城俱亡。我朋友的灵魂那一世作为朱常洵之子朱由崧,也因同样缘故被封印了一部分意识,在位八月便离世。”我没想到,与我相处些许时日的魂,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生在阳光下的花亮丽明艳,殊不知培育它的土壤下有另一株花,不过是生在黑暗里,悄无声息,不见天日。
收回封印需要用利玛窦特别的法器解除白魔法,把里面的意识净化后收回,如若不收回,我的心轮和生殖轮都会受到影响,自己的婚恋运程和事业显化也会因此受阻,而当灵启进一步提高,还会受那部分意识的影响。他的求救声被埋葬了这么久,会有怨气的吧。我不免有些唏嘘,我的灵魂和利玛窦的灵魂在高维其实也是相爱相杀的灵伴,终究两人还是兜兜转转再次相遇,所谓“你刺我利剑,又赐我重生。”
一番了解后,我问我朋友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把意识收回来,商量过后决定先等一等,说不定大太阳闪焰下来后,地球频率提升,那边的封印可能会自己解开,我们俩的意识就自己回来了。这么想着便一直拖着,只是那时的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回忆起这些片段,伴着噩梦的冷,不免有些迷茫和困惑。
过了一会儿,我发的梦便有了回应:“自行车爆胎代表安全有隐患,巫师是危险的象征,不敢回应敲门声表明内心害怕,选择了逃避的方式。像灵界这么频繁的托梦说明需要尽快解决,今天也有人梦到一串数字,是利玛窦的法器编码,你需要花精力找一下,可能一周后就会影响到你。”
一周后?! 这个消息无异当头棒喝,瞬间将我的意识拽回当下。
隐约中,仿佛感到我灵魂求救的声音从身体的每一处毛孔崩裂,如同错轨的火车呼啸而过,“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我立刻发了编码让大家合力找法器,大家集思广益,动用高维和三维的智慧很快就找到了,一不做二不休,我简单收拾好行李,便立刻动身前往五台山,怀着忐忑和期待的心情,不知道这将会是怎样的一段旅程。
<二>
出发时早上9点,好似来来回回煮沸又冷却的水,我乘着绿皮火车摇摇晃晃了一天,终于在一天结束的时候,到了五台山站,此时已是凌晨。今晚的夜色有些特别,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我背着包从车站里走出来,呼吸着冷冽静谧的空气,试图找个出租车,转念一想又怕自己人生地不熟,上了黑车,警惕之下就先一直往前走着,结果手机只剩下10%多的电量,我开始慌了起来,这么一直走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巧的是,正当我发愁之时,正好有一辆出租从我面前经过,我成功打到了这辆车,路上顺便去火车站接了一个人,一路上我心神不定,很怕被宰,直到当他跟我报了到山里的价格后,我才松了口气,还好,并不是很贵。
司机同我说:“这么多出租车只有我那么晚是去五台山的,而你偏偏找了我,这是文殊菩萨在指引你啊。”经过一日的奔波,我有些疲惫,便敷衍道:“对啊,这真是指引的太好了才能遇见你。”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却出了点小插曲,因为我的核酸报告还没有出结果,工作人员不让我进去,于是我下了车,从旁边的小道穿过,翻了护栏,打着手电,找到了车道。司机此时早已经进去,在那里等着我,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去到宾馆已经凌晨1点多了。
好不容易躺在床上,思维却愈发清晰,想起下午家人发的一个梦:“听说你要来,我要开车去接你。”如今结合司机师傅说的话,居然有了前后关联!
这台车竟是利玛窦的灵魂引导我去找那位司机。
试想,凌晨夜深人静才到达车站,在“没有事先预定”的情况下,临时拦车,“刚好”就遇上一台正要去往“五台山”的司机,还“刚好”有人事先就梦到会有车来接,这种机缘要说巧合,真的感觉冥冥当中对我这趟旅程有不可思议的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只身前往,山路荒蛮,双脚似乎挨不到边际,硬裂的土路早已饱经风霜。这山,竟如此陡峭,我爬的有些吃力,到半路便有些体力不支,累的头发晕,恍惚间看到路上的树枝变成了粉雾色,同蓝天的明艳相呼应,一时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再足足爬了一小时后,我终于登上顶看到了那座塔,内心的激动倾泻而下,欣喜下我大喊灵魂的名字!我来啦!
站在塔底,一切准备就绪,便开始连本源“作法”,加罩,做APP清理。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本以为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我可以同完整的他一同下山,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5个小时,更没想到,我们的缘分竟就到此为止。
<三>
在等待中途,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来了很多灵魂来清理,而每换一次魂我就需要重新下一次谕令,时间被碾压成细碎的粉末,当爬山留下的余温褪去,不解和疑惑便开始发酵。
山顶很冷,非常的冷。
冷冽的风吹的我直打哆嗦,我找到一间废弃的小屋子,躲在里面。灵界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因为不断的清理和重复下谕令,我的嘴皮子一直没有停歇过,虽然我知晓此时此刻并非只有我一人,家人们也一直远程帮我,但我的魂:“为何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
五小时后,时间的粉末终于连成了线,开始流淌,我也终于能喘口气,今天总算是结束了。于是背起背包准备离开,却发现外面的雪已经开始化了,当疲惫和寒冷粘腻在一起,我的脚步也愈发虚浮,思绪随风飘散成纤维,神经逐渐冻的发硬,冷不丁的我连摔了两个跟头。
这路真滑!我心里抱怨道。
转头一看,我裤子手上全是泥巴,简单拍了两下泥,才发现自己又来了一位客人,一股无名火不由的蹿出来,我倒吸一口冷气,耐心清理完后便继续下山。
回到宾馆已经不早了,把裤子洗完后便小憩了一会,为避免明天帮朋友收回意识像今天这样重蹈覆辙,我开始清理一个一个的客人,兴许是一天没吃东西的缘故,我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变得有些麻木,直到晚上11点左右才停止运作。
这时家人告诉我:“刚才梦到五台山是你的灵魂要完成的最后一个考验,考验结束便会离开。”
走了?!
我不免有点哭笑不得,辛辛苦苦的打了一天工,等来的却是你已离开的消息。
烦躁在我的周围嗡嗡作响,怒火和委屈越烧越旺,我疲劳着,饥饿着,捏着纸烟,在无名的泥淖中越陷越深。我的智慧不受重视,正如混沌亦被鄙弃。怎么会这样?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难道你以为我听说你完成五台山考验后会走,我就不去吗?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临走前连一句谢谢也没有吗?与你的冷漠相比,我的虚无又能如何?
当不解蔓延在指尖,心事便藏不住了,家人们很耐心的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开解我。
“其实并不是这样,他也有任务,不完全是他说了算,他一定已经用他的方式对你表达了谢意,只是你还没有察觉到。”
“你也需要感谢你的灵魂,灵魂和小我并不是一方给予,一方接纳的关系。你们彼此都有获得的。”
“都是成长的经历吧。不要用受害者的眼光去看,咱们的小我不觉醒,折损了灵魂的事也不少,灵魂也可以认为自己是工具。”
“是双赢,灵魂很在乎你,你的不满他知道,可是他有他的路要走,他也知道你的新魂会和你一起去更好的、适合你的地方。”
……
<四>
这世界犹如一个过客,稍歇片刻,向我点点头,便走了。
花开花落终有时,相逢相聚本无意,也许真正的离别都是这般的吧,没有眼泪,没有拥抱,猝不及防,匆匆而去。看着家人们说的话,我逐渐冷静下来,躺在床上思考着,借着疲惫进入了梦乡。
时间流逝的魔力在于,它让感觉和思想沉淀,稳定,成熟起来,从而摆脱一切急躁或者须臾的偶然变化,第二天起床后,一切好似都未曾发生,在穿过幽暗的峡谷后,我的心已然豁朗。没错,确实就像家人们说的,我们的小我只能站在当前的时空点去评判一件事,正如管中窥豹,只见一斑,这是有局限性的。如今细细想来,在下山的途中,他其实有轻轻告诉我:“谢谢。”只是当时在困惑中,而我自己也不想承认罢了,当回忆的时空停滞在这声‘谢谢’,这声轻柔但掷地有声的‘谢谢’时,如同雨后春笋,我全身又充满了力量。
五台山,还有朱由崧的意识,我得去帮他拿回来。
昨晚洗的裤子还没有完全干掉,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将就穿着就出发。司机把我拉到大白塔附近,我就继续同昨天一样“作法”,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很顺利地完成了工作,朋友成功地远程收回了自己的意识,大家也都纷纷送上了祝福。相比昨日的疲惫,今日反而内心雀跃,我和我的灵魂互相成就,彼此完成各自的考验,而朋友也拾回了自己的灵魂碎片,这一趟山终究是没有白跑,在激动之余,内心还有一点成就感,也许每个经受过隆冬酷寒的身体,内心拥有的,将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五台山,这次真的结束了。
我的灵魂,虽然你走的匆忙,但我还是想对你说,谢谢你。
两个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我们都在这段时间里遇见了最好的彼此,那些你心电传给我的小秘密,那些我生活中同你讲的小吐槽,那些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将在记忆的星夜里熠熠生辉。如今五台山的雪化了,想必春风便要来了,希望你和新的搭档在一起可以发挥出色的本领,播种自由、真理、爱,进一步引领人类的觉醒,从而让这个星球变得更加的美好。旧时去,新时来,如若有缘,希望我们还能一起共事。
在回程的路上,在熙熙攘攘的人声后,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回应:
“也谢谢你,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我曾这样存在过,这样在你身边守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