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志文:教师的课堂语言也是文本——简要品析王君《语言暴力对人的伤害》群文阅读的课堂教学语言

名师之所以成为名师,值得学习的地方很多,名师的课例研究学习的角度也很多。本文仅就王君老师的《语言暴力对人的伤害》一课的课堂教学语言分析其表达的丰富性与作用的多元性,它也是学生课堂学习的动态文本。

简要分析王君这一课的教学语言,亲和,随性,准确,口语化,贴近学生,切合教学情境。从课堂教学语言的功用和对教学的影响角度看,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精要解说。王君老师的很多课例,在课的开始都会有对本课阅读研究方法的精要解说,一般是提供给学生阅读方法的工具或者是阅读支架。“精段研读基本方法:看篇,看层,看点,看句,看词,看意”“课本点晴诗”,教师准确而精要地解说,提供给学生学习本课方法支架,要言不烦,为后面研读课文做了结构化的知识铺垫。

二、引导提示。王君课例的教学语言中,对学生的引导提示特别多。有的是在无疑处设疑引导思考,有的是在有疑处追问深入探究,有的是在矛盾中提示训练思维,等等。本课的教学中,王老师让学生“穿越”到古代去演绎胡屠夫的模样。王老师用连续的四问,对学生思考做引导和提示:“我现在是范进,如果我们之间要形成对话,你让我说话吗?”“你觉得你说话的速度是快还是慢呢?”“你的整个情绪状态是怎么样的?”“你觉得你的表情是什么样?”四个连续发问,实际上是就胡屠夫语言对学生从语气、语速、精神状态和表情等方面做的提示和引导。看似轻描淡写的问,精准的指导与分析却蕴含其中。

三、助力对读。教师是课堂中师生对话的首席。在王君的课堂教学中,常把自己融入学生展开与学生的对话,甚至与学生一起“文本对读”。这种对读含有对学生的示范作用,也是对学生深入读书的无痕帮助。本课的教学中,王君老师与学生对读“胡屠户训斥范进”的对话,她演绎范进,把主角让给了有更多台词的学生,“孔乙己与短衣帮”的对话,王君老师也同样这样处理。

还有一处“师生共读”,是在音乐声中“对比式”读出语言暴力的危害和善良语言的力量。王君老师与学生对读内容,大都设计在文本对比强烈的语段,把对比中表现性更强的一方让给学生,用强烈的“反差演绎”来启发学生进行语言辨证性品析。

四、肯定赞美。王君老师在课中有多处对学生语言表达的评价,略带夸张且发自内心的赞美,她善于发掘学生语言潜质,发现言语思维的闪光点,从不吝赞美之词,对学生进行鼓励,这既是精神激励,也是对语言表达规范正确的确认。譬如,在师生对读“胡屠夫和范进的对话”后,“哇,这什么水平啊,这一看以后就是吃这碗饭的!”“哇,真好,可以直接去考电影学院了。”在师生演绎“孔乙己与短衣帮对话”后,王君又说,“如果我回北京,回清华,我一定向他们建议到咱们班来召电影学院影视系的高材生,直接就可以去了!”这是极高的评价,极大的鼓舞,也是最好的激励!

五、提炼总结。王君老师的课堂教学语言艺术,更突出的是表现在课堂中的提炼与总结。学生的课堂语言,各自的理解不一样,表达的方式方法也不尽相同,有的还表现出思维的散乱。王君老师总在关键的时刻对学生的表达进行提炼,对学生的观点进行整合和总结。譬如,学生解释胡屠户骂范进的语言不能分层次的原因时,王老师说,“这就是用语文的眼光去审视电影的台词,因为胡屠户说的话,他骂范进是黄河滚滚之骂,滔滔不绝啊,从头到尾不带停的。”适时对学生的回答进行提炼总结。类似的提炼总结式语言在王老师课上随处可见。

六、规范要求。在赏识教育盛行和鼓励学生多元理解和表达的新课标时代,很多老师对学生的课堂回答,要么不置可否,要么给予过多的无原则的赞美和肯定。王君老师课堂上对学生回答问题点评,有鼓励赞赏学生创意表达,更有对学生语言表达的规范要求。譬如,王老师问学生,胡屠夫说话时都用的什么句式?学生回答感叹句和反问句,王君老师明确要求学生用完整的句子表达,把句子说完整。在“冷漠不助型”语言暴力的教学环节,学生看过视频后,王老师要学生概括语言暴力的类型,学生只关注“现象”和“描述”,王老师明确指出,思维层次不够,不要“描述”现象。再如“仿写”环节,王老师严格按照“矛盾思维,词语两两相对”的要求,引导学生纠正“仿写”中用词的不准确之处。

七、追问深入。我们经常在课堂中会遇到多名学生的回答,同处于思维一个层面,老师如何抓住契机适当追问,把学生思维引向深入,把学生的理解引向文字背后更深层的意蕴。这显示着教者的智慧。王君老师课堂上,在学生理解浅处,她会引导深入;回答散时,她会帮助聚焦。譬如,同学们发现“胡屠夫骂范进”的话当中,每句话都出现了一个字,那就是“不”字,老师适时追问:“不断出现的‘不‘字,他背后的心理是什么?”学生很容易发现,那是对范进的否定,是看不起范进。老师又进一步提示并追问,“老师们都知道,最可怕的孩子是别人家的。那么胡屠户也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男人是隔壁家的男人,隔壁家的女婿,他说话在不断的进行着什么?”“对比“,通过胡屠户口中的对比,“市侩”性格显而易见。

八、方法归纳。课堂教学中针对不同文本,老师所采用的解读文本的方法,教给学生阅读文本的路径是不一样的,这种方法和路径,其实也是学生学习的支架,是属于学生理解课文的一个程序性知识。王君老师除了在课的开篇介绍“精段研读基本方法”外,在教学的过程中,她引导学生紧扣该方法,不断告诉学生,这就是“看段”,这就是“看句”,这就是“看点”。他还告知学生,“联读”的读书方法,叫“同类信息整合法”,还有“课文点睛诗”阅读法,等等。阅读方式多样,方法归纳准确有用。

九、启迪思维。新课标颁布以后,语文核心素养的四个方面,最重要的就是“思维能力”。如何在语文课上引导学生通过品析作品中的语言文字发展言语思维能力?王君老师在本课中讲到《窃读记》中那个小老板时她说,“他要维护他的书店的正常秩序,从他这个角度来说,他是不是个坏人呢?”“不是坏人。”但是,“大人们自以为是的正义的话,依旧可以把一个可怜的孩子送下地狱。”这样的启发语言,意在帮助学生辨别生活中容易被我们忽略的言语暴力现象,辩证看待看似正义的语言,有时候是无意却造成了对别人最大的伤害。当学生的发言将自己个人的思维与经典名言进行了连接,生出智慧火花的时候,老师给予这种思维能力及时赞美和肯定。

王君老师的课例大气磅礴,纵横捭阖,构思精巧,教学内容的广度和深度令人叹服,课上的言语思维训练蕴含其中,在新课标颁布前到2018年,王君老师课堂就呈现了新课标所要求的教学样态。当然,王君的课值得学习的还有很多,就本课而言,群文阅读的聚焦意识,多文本阅读材料的整合,群文阅读主题的提炼,学生学习过程中如何建构结构化的知识等等。就其课堂教学语言这一点,都有很多值得研究和学习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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