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初一至初六,因遭遇疫情,我宅在岳母家。五叔家离岳母家不远,但为执行特殊时期特殊政策,我与爱人也没去给五叔拜年。
五叔今年六十六岁,头发几乎白完。耳朵聋得厉害,要与他靠得很近,用很大的音量,才能正常交流。五叔除耳朵不好使,身体还行,每天都在劳作,动作也算麻利。五叔爱喝酒,但随着年岁增长,现在有所控制,每次喝三两左右。
昨天给爱人祖父母、父亲、二哥挂清之后,我跟爱人说,去看看五叔。这个提议,爱人当然不会反对。说实话,买礼物,我最不擅长,但抽烟喝酒的就另当别论。我跟爱人讲买两瓶酒、一条烟。爱人补充,再来提八宝粥。如果不是因为经济问题,我是喜欢看望长辈,特别是手里提着东西。
我骑着爱人侄儿的摩托车,带着爱人,几分钟就到了五叔家。五婶娘除了耳朵比五叔要强得多外,眼睛也比五叔好使。摩托车还未停稳,五婶娘就笑着跟我们打了招呼。我分别叫了五婶娘与五叔,虽然我知道五叔不一定能听见。
我把烟酒放到屋里,给五叔敬了一根烟,并给他点上。五叔刚吸一口,就转身走到另外一间房里,拿出一包东西递到我手上。“这是前几天炒的茶,知道你平时上班爱喝茶,专门喊你婶娘给你留的”。茶叶这东西,我很是喜欢,我迫不及待打开了包裹在上面的两层油纸。
质量过硬的东西,与包装得好坏,没有一点关系。五叔给我留的茶叶,就是如此。茶叶只是用油纸包装,并且也没有打条,外相上并不是中看。但这些丝毫不给这正宗古丈毛尖明前茶——本地绿茶香味打折扣。从第二层油纸被打开的一顺间,香味就扑鼻而来,这才是真正的“干货”!至于那茶叶的味道,说实话,我只是喝的时候感觉清晰,用文字形容的时候,真是“欲辨已忘言”。
“我得给五叔再给点钱”,我知道五叔送我的茶叶在市面上的价值,也想到五叔平时的艰辛。“五叔这么好的茶,我要给你再给你点钱”,这次没有贴着五叔的耳朵,但声音很大。
“你说什么!”五叔显然听清了我的话,“给侄儿侄女送点茶叶喝,还要钱!”五叔的脸一下子绷紧了,皱纹加深了很多,脸色比先前难看。我判断五叔是生气了, 就笑笑地贴近他的耳朵说:“五叔,不给钱了”。一听这话,五叔的皱纹像变戏法似的,明显又浅了许多,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五叔给了我一包茶叶,也教给了我生活的哲理:亲情的交往,真正的维护,需要远离商业化思维;亲人间的来往,就如同照镜子:你看它顺眼,它看你也顺眼;你头上戴朵花,它头上也戴朵花;你头上插根刺,它头上也插根刺……因而要想拥有亲情,一句话,首先要把自己“打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