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流涌动

凌晨两点，星辰科技大厦依然灯火通明。李镇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面前的背调资料堆得像座小山。萧炜要的报告必须在明早八点前完成，但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猎头公司已经开始大规模挖角。

手机震动，是猎头Linda发来的消息："李总，考虑得怎么样？字节那边开出的条件..."

他直接删除了信息。作为人事总监，他太清楚这种时候跳槽意味着什么。但普通员工呢？他调出员工关系系统，红色预警已经亮起十二个——都是核心技术人员。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萧炜抱着一摞文件走出来，妆容依然精致，但眼底的疲惫出卖了她。"还没走？"她瞥了眼李镇的咖啡杯，"星巴克的纸杯？我记得公司规定要用环保杯。"

李镇苦笑："行政部的马克杯都被市场部摔完了。"他注意到她手中的文件，"审计报告？"

"初步结果。"萧炜将文件放在桌上，"研发部的采购流程存在重大漏洞。陈默那个天才，用公司经费买了价值三百万的比特币矿机，说是要'研究区块链'。"

李镇心里一沉。他记得那笔采购，当时陈默信誓旦旦说能开发出革命性的分布式计算系统。"这件事..."

"已经报警了。"萧炜打断他，"另外，市场部的差旅费报销，有四十多万的票据是伪造的。张昊的手下，把澳门赌场的消费开成了客户招待费。"

办公室陷入沉默。李镇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些漏洞他早有察觉，但碍于各部门关系一直没下重手。现在被萧炜一锅端出来，局面更难收拾。

"你在犹豫什么？"萧炜忽然问，"作为人事总监，你的职责是维护公司利益，不是当和事佬。"

"我在想怎么保住核心团队。"李镇直视她的眼睛，"现在裁员，等于把人才送给竞争对手。但如果不裁，资金链..."

"所以你就纵容他们胡来？"萧炜冷笑，"知道为什么华尔街的公司能活过金融危机吗？因为我们够狠。"

"这里不是华尔街。"李镇站起身，"中国的互联网企业，最重要的是人。技术可以复制，但团队..."

"团队？"萧炜抽出另一份文件，"看看你的'团队'。研发部平均年龄26岁，工作经验不足三年；市场部全是关系户；至于你的HR团队，"她顿了顿，"连最基本的背景调查都做不好。"

李镇正要反驳，手机突然响了。是保安室："李总，研发部有人要跳楼！"

两人同时冲向电梯。28层到1层，漫长的30秒。萧炜的高跟鞋在电梯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忽然说："如果这次出事，你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我知道。"李镇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但比起这个，我更担心那个要跳楼的孩子。"

一楼大厅已经围满了人。陈默的助手小王站在天台边缘，手里举着笔记本电脑。"你们逼走了陈工，现在又要裁掉整个研发部！"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些代码是我们熬了无数个通宵写出来的..."

李镇示意保安不要靠近。他慢慢走上天台，寒风刺骨。"小王，把电脑给我。"他伸出手，"我知道陈工的事让你很难过，但代码是无辜的。"

"别过来！"小王后退一步，"你们根本不懂这些代码的价值！萧经理说它们是垃圾，要全部销毁..."

萧炜不知何时也上了天台。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没说过要销毁代码。"她的声音依然冷静，"我说的是，如果这些代码不能带来商业价值，就是垃圾。"

"你！"小王激动地挥舞手臂，笔记本差点脱手。

李镇抓住机会冲上去，一把抱住小王。两人摔倒在地，笔记本飞了出去。萧炜眼疾手快地接住，但尖锐的边角还是划伤了她的手臂。

"代码还在。"她不顾流血的手臂，快速浏览屏幕，"这个算法...很有意思。"她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小王，"你写的？"

小王愣住："是...是我和陈工一起..."

"明天早上九点，来我办公室。"萧炜将笔记本还给他，"带上你的团队。这些代码，或许能救公司。"

李镇扶着栏杆喘气，看着萧炜的背影。月光下，她手臂的血迹格外刺眼。这个冷血的女人，似乎也有柔软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