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暂时没有未来的人,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怀念那些从前,那些美丽的瞬间。最近的生活跌倒了谷底,甚至暂时都找不到一条能重归地平线的路,所以,如果,未来的那个你,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我能不能提前透支一个拥抱,可不可以请你,先时光一步,穿过人群,站在我身边,在这个严冬来临之前,给我一个恰到好处的拥抱。
——前言
早春,清秋,严冬。偶尔难过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旅途中你给我的那个苹果,红而大,清脆鲜甜。
好像,浓缩着世间所有的美味,被捏在你的手里,浸满了盛夏的阳光。
只可惜,那时的我,并没有吃它的欲望。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拥有了太多东西,所以常不知何为珍惜。或者说,因为那时的自己太贪心,总觉得自己拥有的不够多不够好,所以对于有些东西,有些人置若罔闻。
而等时间过去之后,才发现记忆中的那个你,已经离开太久了,记忆中的那个苹果,已经消失太久了,记忆中的那杯白水,已经冷却太久了。
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学期,你是陪伴在我回家路上的安静地存在。而有人在我身边时,你又默默离开,孤单的背影,似乎在说,一个不惊扰的让人心疼的故事。车子丢的那几天,总是能偶遇到你,秋风吹碎天幕的黄昏,星星破碎的寒冷的夜晚,黄色蒲公英般翩飞的路灯温暖的冬季巷陌,如今,想来,它们都变成了美丽却不曾消失的碎片,顽固的藏在记忆的大书里,像童年时那些简易而又美丽的植物标本。
毕业后,大家都默默分开了。
某个静夜里,你忽然出现了,从此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联系着,你很少说的你的心事。我只是从夜间电话里,你略有些疲惫的声音中,可以感觉你在别校生活的不悦。但你从未对我提起过,你只是用心地听着我的吐诉,默默地为我加油。
再后来,大一下学期的一个暑假,我们有了一个交集。
现在看来,似乎是唯一一个你在我生命中有点长度的停留。我只希望,这个停顿,不是最后一个。
令人烦躁的期末考之后,我们同游去W城,如今看来有山有湖的W城似乎是我在纷繁世事里一个休息的清闲地。几年不见,你长发过肩,不再是以前的假小子的模样,但齐齐的刘海和稚气腼腆告诉我,你还是你,似乎多久都不会变。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谈论,谈论我最近的心烦的事,爱的女孩,搞笑的老师,烦人的社团。你只是一直缄默着浅笑着,似乎只要这样就已经很开心。世间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之间有多少种关系,上帝为了我安排了一个善于倾听的你,如今想来,这是种多么大的幸运。
W城之旅无疑是令人欣悦的。
黄昏时分,清澈的江水,缠绵的夕阳,近夜时,步行街上凉爽的风,和善解人意的你。夜里,安静的大学城中,我们又默默地走了很多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高中的夜晚,清冷的月光和叶子被风摩挲出来的沙沙的声响,树丛里幽暗的萤火虫,远处就是浩荡不息的长江水。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似乎,真实的是我们走在离别前夕的夜里,安享着最后的安逸。
第三天的时候,因为你有事,需要提前离开。所以,我们计划的TM山行,落了空。虽然,我有些遗憾,不过这都是过去的情感。
离开的路上你从书包拿出一个苹果,笑眯眯地对我说,给,特地给你带的,很甜,很好吃的。
我哦了一声,接过来,却就这么丢在旅馆的桌上,至今,都未曾知道它的味道。
绵长的火车旅途之后,我们在路口分别。
记得,那是个艳阳天。天空是模糊的蓝白色,就像我不明朗的心情。落寞的夕阳,把斑驳的墙壁染成焦糖色,像那时似乎很开心的你。
我从未说过想你,而分离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些想念你了。
出游之后,不久,你就出国了。
你很久没和我联系,再联系时已是很久以后的过去。
距离远了,有了时差,圈子变了,共同话题也渐渐少了。而你不善表述心伤,我不善静心追问。你不再常打那个无人应的电话,而我也不再继续无人应的对白,这就是异地。
不是不再爱了,也不是不再喜欢了,只是时间在流逝,彼此在成长,各自在不同的路上分开旅行。
只是,偶尔,没人的时候,靠着阁楼,看着夕阳晕染的那个路口的时候。
我还会想起,那个丢失在旅馆的苹果。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大大的咬上一口,然后,微笑地对你说:
恩,真的很甜。
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