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煮雨,回忆煮你

高中学校大门的左侧景物

2015年8月份,刚结束军训的一个星期以后,学校搬迁。我和宇宝的宿舍也从老校区隔了一栋楼加上六七层楼层到新校区的同住屋檐下,在这间620寝室里,我们与另外几个小姐妹相遇一堂,开启了一段有趣的旅程。我敢说,那一定是我们这一辈子以来,包括以我们的以后,过的最惬意、最自在、最放松、最快活、最不顾前程、最没压力的一段时光了。

宿舍一共有八个人:杨宝宝、萍萍、宇宝、冰冰、大婷、雅倩、花儿和我。花儿是大婷搬出去后住进来的。大婷新宿舍就在我们隔壁,当时学校里有很多余的空宿舍,大婷写了申请,一个人住了隔壁的一间屋。于是我们宿舍都称大婷是我们“嫁”出去的,让她孤单了就回来,620永远是她的“娘家”。

住在一起一两天,大家便十分熟络起来。开学不久的九月份里,宿舍里迎来了第一个派对——冰冰的生日。那天她妈妈特意为她送来了一个漂亮的水果蛋糕,为了防止宿管突然来袭,我们特意等到查寝熄灯后关上宿舍门,才把桌子摆好,所有的东西都张罗开来,疯了大半夜才收拾残局。往后的岁月里,我们这群小恶魔就得过且过地造作起来。

吹蜡烛后,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仙冰给我们分蛋糕。

那时候宿舍里只有冰冰一个人谈了恋爱,她与她家先生感情很好,我隐约记得他们是从初一的时候就在一起的吧,但是我们宿舍的人总也记不住她先生的名字。因着我们宿舍喜欢买泡面做夜宵,于是不知何时起,也不知是谁带头,我们宿舍的小姐美们都称她家先生为“泡面”。如果泡面打电话给冰冰,冰冰不在,等到她回来,我们定然会异口同声地说“冰冰,你家泡面给你打电话了。”每当这时,她都会羞涩地笑着去回电话。记得她先生是接受知道并且接受这个绰号的,往后的时光里也时常能听到冰冰称呼她家先生为泡面。

620有三个特别盛大的非常具有仪式感的节日。第一个是星期二的泡面节。每个星期到了这一天,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一起吃泡面,一碗两块钱的袋装泡面被我们硬生生地吃出了人间至味的感觉。第二个是每周四的洗头节。那时候学校里经常停水,水资源格外缺乏,即使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也住挡不了我们的仪式感。到了周四那天,每个人都会主动地洗头,哪怕谁明明星期三晚上十二点之前刚洗,但是到了周四,也一定会洗一次的。如果停水了,我们就会一起去校外后街的农家提水……生活没那么简单,我们过得很甜。第三个是每个周末被提前到周四晚上举办的派对。为什么选择周四晚上狂欢,这也是有讲究的——我们宿舍一致决定文理分科的时候选择文科,而周五上午的课全是理综,可以没有压力地打瞌睡。派对上吃喝食物,我们多是从外后街的零食店采购,因为在那里购买东西能便宜一些,部分食品能以批发价拿到。学校是半封闭式管理,周末晚至周五下午放学才开放。于是,每次出去采购食品,我们都会从食堂旁边的天桥上翻墙出去。有次恰逢下雨天,为了出去采购食品,有一人摔倒,数人衣服被沾上了泥水,这依然没能打扰我们的兴致。

被提前的周末派对上,宝宝、萍萍和我……

因为相遇于620宿舍是秋季学期。也许是位于乌江边上的缘故,沿河的冬天格外寒冷。进去冬季后,每天下午放学,我们都是匆忙地跑去食堂或者围墙(有小商贩在墙外卖吃食,若有人购买,小商贩就会把食物打包好从墙上递进来。)处买一些吃的便拿着回了宿舍。冬日的天黑的格外的早,六点左右,天就大黑了,我们晚自习通常是七点开始到九点四十,因此我们宿舍一干人等,一定要在宿舍被窝里待到六点四十才出发往教室走去。途中路灯亮起,橘黄色的灯光把冬日那凌冽的空气照射的格外温暖。在这温暖的氛围里,我们踏着步,唱着歌,一路上不顾形象地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走去教室。

620宿舍的一干人等,都是顶会快活儿,且扛得住压力的主儿。在所有人都忙着适应高中生活,寻找高中学习方法,为后面文理分科做准备的时候,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越发惬意、自由自在起来。

也许你是路过我生命里的一个旅客,可是当你离开的时候,你把遇见我之前路过的所见所闻都留给了我

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位石姓老师,他与其他的刻板的教书老师不同,对于我们的管束不会格外强硬,更多的时候都放任我们自由生长。冬天来临,听着窗外的风刮的呜呜作响,我们便不想出门了。起初,宿舍的人轮流着找各种理由请假,老石也没多放在心上。后来,我们直接一堆一堆的人请假窝在宿舍里;再后来我们连假都不请了,短信也不发,直接在宿舍里看看书或者睡睡大觉。若是早晨去上课,一定是踩着点进教室;有时候时间把握不到位,走在教室外的走廊里上课铃就响了,在老石默默注视的目光下,我们暗自捏把汗走进了教室。

期末结束,一场文理分科把我们分去了不同的班级。为了纪念这场相聚,欢送这场离别,我们决定AA制一起去KTV 唱歌,这是我和宇宝人生中第一次进娱乐场所。那晚人没到齐,但是大家还是玩的很尽意。特别是喜欢权志龙的冰冰和杨宝宝点歌唱歌的环节,现在回忆起来都还使我笑的肚子疼。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与我讲述时光长河点点滴滴。

离别从这场聚会正式开始。文理分科后我们也都紧张起来,开始忙于学业,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相聚的机会更是有无且无了。但是在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的那个傍晚,雨水很快积满了操场,积水了的教室的走廊里一片漆黑,坐在教室里不知所措的我收到了冰冰大婷还有杨宝宝淋湿衣服送来的雨伞。

后来的两年里,我们再无更多的交流。仅有的莫过于在校园路上偶遇时点头打招呼,或者谁的生日到来时短信发的祝福语,亦或是谁心情不好了,我们也会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或者足球场的草坪里一起聊天,分享彼此的苦乐……620的人很努力,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高三,花儿离校去追逐她的梦想了。其余的我们也被一场高考分别带去了不同的城市。高考后的某一天里,宇宝、大婷、杨宝宝和我曾聚在一起过。忘记了当时聊的一些什么,只记得她们站在三桥路口等我从那路这边走过去时,等了好久。大婷说我没出息,过个马路都不敢。我知道,她是在担忧我。

高三的时候,我们最讨厌的事情应该莫过于每天课间操要全校一起在这条道上进行阅军演习般的跑步吧。

我和宇宝经常谈起我们的620,高考后的暑假还时常聊起,不知道杨宝宝上大学后怎么办,她身体那么弱(宝宝处于封闭空间稍微久一点会晕厥),谁照顾她;也会说起大婷的身体健康(大婷高中那会儿也总是生病,去了好多医院,一直检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病。)……我们会谈起好多关于620才有的记忆。

我这一辈子,向来规规矩矩,即使在最叛逆的初中时段,也不曾做过任何不合“规定”的事情,是遇到了这群人,我偷的半年时间活成了自己最向往的无拘无束的模样。我暗自窃喜,也心怀感激。距离我的620已经过去4年有余,但是我对这群女孩子的爱,是永恒不变的。

也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未来我们还要一直处于别离的状态,还要不断地分离。也许我们的记忆会随着年老体迈而模糊,可是经过的时光会替我们记得那段岁月。嗨,我亲爱的女孩们,时间煮雨,回忆煮你。

亲爱的女孩们,不要难过,不要回头,愿你所愿,皆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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