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送走眼前浓雾。
十字路口立着一座石像,目光向西,手指向东,唯独心是空的,透过石像左胸之中的那个空洞,我看到了南方。
走上前去,摸索着石像,终于看清楚了面容,那便是我,也该是我。
此地无标,没人告诉你向南百里是何境地,高山,低谷,亦或是风雪苍茫,黄沙漫漫。
路边有一酒馆,正午太阳甚是灼人,九月的骄阳依然热烈。门口有一枯木,一共有三十三个分叉,又横生出两百二十一根枝节。也许是第十三根枝桠,也许是第十四根,我看到了一点淡绿,了无生意。或许我该顺手捻起,让它随风而去,它不知道方向,但风知道。
杯中的琥珀色真的好美。端起,目视,良久。春去秋来,不过几瞬。终于抬手,仰首咽下,像是血液流回了胸腑般亲切自然。
起身,拂一拂身上尘土,积灰纷纷扬扬洒落下来,在光线的照射下迷蒙了双眼,目不能视。这历久的尘终于散尽,每一粒尘或许都同枝桠上的绿叶一般不知道方向,但此刻,风帮他们做了选择。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环视四周,不禁哑然。又是哪来的酒馆,哪来的路口,哪来的石像,只是灰蒙蒙的一片罢了。
前行几步,而后转身,又复如此。
终于眼望西方,屈指东方,阳光的照射下终于融化了那颗本该融化的心,化成了水,化成了气。
终于我化成了石像。
等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