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下着雨,我撑着雨伞,走在乡间公路上,晚上的来往车辆本来就少,一到这下雨的时候,就更少了。由于下着雨,很黑,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光线,让我能够刚好辨认出方向,我就这么在黑暗中走着。
一切都很安静,我走在路上,听着雨打落在地上的、树叶上的、雨伞上的声音,自己走路的脚步声,踩在小水洼里的声音以及远处的狗叫声,甚至能听到走路时衣服摩擦的声音。
再听点别的吧,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听一曲《(Sea of Atlas) 阿特拉斯海》吧。
(一)
我们常说“万事开头难” ,要迈出第一步很难,而在迈出第一步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心里也往往是矛盾的,启程之后,随之而来的就会有焦虑、紧张、伴随着自己的征程,简单的音符更是刻画出了枯燥旅程,让人备受煎熬。
于是我们在心里寻找解脱,要摆脱这煎熬,开始变得儿女情长,肝肠寸断了,不断的回想着以往的温暖与惬意,几乎要让人忘却了是为何要开始这一段征程的。小提琴所营造出的情愫一度成为了自己的主旋律。
这征程是一场马拉松,有的人没跑几步就退出了,有的会多跑一些,然而真正能到最后的终究是小部分人,这征程又不是马拉松,因为它是在海上,海上的路远远没有陆地上舒服了,向前难,向后也难。
(二)
当定音鼓敲响的时候,自己也就被从温柔乡中敲醒了,自己的征程必须要继续下去。若说刚开始的时候,往后退是可能的,可是当我们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我们就不可能再往后退了 。我们平常无论是行走或者学习,有进亦有退,进退之间不断的取舍,取舍中就有了放弃,而无法达到最终的目标了。
《超体》中预言:当大脑开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的大脑开发到100%是必然的事情,这只是西方科幻片里的情节。而在东方,据说有关于十地菩萨的修行,当修炼到某一程度的时候,走向功德完满是必然的事情,而决然不对后退了。当然这些都是很牵强的理论。
在我们自己的生活中,一开始我们在走自己的路,可是我们会有犹豫不决,会有怀疑,但我们在这路上走了很久之后,一些东西已经非常坚定,哪怕它们是模糊的。若是此时,我们由于一些因素,要改变自己的路,要改变自己,那就只能是压抑自己,而这样做的结果就只能是毁灭现在的自己了。
(三)
《(Sea of Atlas) 阿特拉斯海》是通俗音乐,也是交响乐,有人将其命名为“方向感音乐”,因为从它的第一个音符想起的时候,我们就能感受到这乐章给我们带来的精神指引,使命、自由、英雄主义,无一不在强烈的召唤着我们的心。这类音乐往往是将一个节奏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加强,虽然旋律相同,但节奏与力量已经与开始时完全不同了,就是这一个简单的东西在召唤着我们。
是的,在召唤着,因为它让我们的产生了共鸣。物理上的共振,心灵上的共鸣,无论是实物还是内心,频率不同的杂乱无章毫无力量可言,但如果频率相同而产生了共振与共鸣,那力量就是排上倒海了。
(四)
之前朋友听了这类音乐,说是有种赴死的感觉,是的,是在赴死。人生来就是去赴死的,死是每一个生命的宿命,我们永远都在被死亡召唤着,一如使命与自由,或者财富。只是这赴死的方式不同,沿路的风景不同,随之而来的死也就完全不同了。有的人走了很远很远,却什么都没看到,有的人哪怕是围着一小块地方,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着同样的风景,却永远不会厌恶,不会麻木,永远都会有新的美丽被发现。
(五)
在这征程中,当我们去除了情感的包袱,一心为着一个目标奋斗的时候,温柔的旋律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战斗的旋律,力量、无畏俯视着一切,所谓的敌人永远都是在我们的脚下的。
可是当我们厮杀正酣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我们往往为了一个目标,或者说是为了胜利的欲望,迷失了自我,这时就要留着一丝缝隙,让温情重新在心中响起,带着我们在战场自我。
当斗志与温情交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的心底就会咏唱出美丽的歌声,哪怕你根本听不清楚她唱的是什么,你只要知道,那是你心底最美丽的声音,渐渐的这吟唱成为了旋律,而这旋律为什么会如此美丽,因为在她的背后有着力量的存在,这力量足以支撑起所有的美丽。
(六)
方向感音乐大多是深沉的,而深沉到极致,就变成了黑色,一如我眼前的黑夜。
若是真的航行在阿特拉斯海上,黑夜的海上还是水天一色的——黑色,一如我眼前的黑夜。
或者潜入了海里, 那我的四周必然是许多的水,一如我身处的雨夜。
是海像这雨夜,还是这雨夜像那海,都已不重要。我只知道,在这雨夜,其实自己就身处于大海,被海一样的世界包围、笼罩。一个浩瀚无垠,一个微不足道。
那么我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存在于这海中呢?是站立、倒立、横着、竖着、斜着、扭曲着,哪怕是各种混乱的姿势存在于大海的任何一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怎样,都有东西在实实在在的支撑着我的身体,做一个真实的存在。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