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了好几天,一直不见阳光,就好像这几日的心情,灰暗地看不到光亮。拿起口罩出门,突然意识到口罩好像已经不是出门必须要戴的东西了,但这次却真心想要好好戴上。
今天天气预报有雨,但好像看上去并没有下,出门后才发觉在下着,只是在室内的人不仔细看很难察觉,街上没有人撑雨,这细细绵绵的雨有点碍事,但好像都在所有人的忍受之内,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太阳,我觉得这雨很快就会停,一路走到车站,雨却还在下着。
我停在了车站前的一棵树下,为自己挡挡雨,上一次出门好像还是去做核酸,但只是过了一个星期,一切就恍如隔世。约这顿饭局的时候还在计算着什么时间合适,正好能赶上大筛,就不用特地去做一次了,但从算日子,到看着新闻一天天说着开放,就像为了迎合我的期望,殊途同归的,我都不用为了吃一顿饭而特地去做核酸了。此刻,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我的心情却有点复杂,雨可以用大树来遮挡,但其它呢?似乎无可阻挡,只是看何时会染上身罢了。
马路上的车排起了长队,前方似乎有大塞车,怪不得等的车迟迟不来,当它终于姗姗来迟的时候,所有人上了车,空位还是有不少。车一路不紧不慢地向前驶着,路上的人看着似乎并没有变多,但没戴口罩的却发现了好几个,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把自己暴露在外,很多还是些上了年纪的人。我感到空气像是有一种阻力,想让我缩回自己的窝,但我还得披荆斩棘地向前,因为我知道这可能只是自己的杞人忧天,我告诉自己不能因噎废食,生活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到了约好的餐厅,险些又一次过门不入,因为从门口看去,店里一片漆黑,有一扇门还从里面反锁了,上次来时没在营业时间,难道这次又要错过了?想想不甘心,从门外往里探头仔细张望,好像有灯光,还有人影在晃动,尝试拉了另一扇门,开了,营业员远远地朝我们打招呼。我们一路往里去,发现门口因为没有客人,所以看着像闭店的样子,其实人都坐在了店深处,看着也只有三、四桌的样子,但比前两天朋友吃饭时遇上的包场好多了。
炭火燃烧了起来,红彤彤地映在脸上,把整个脸烤得热气腾腾,眼睛也有点睁不开了,高温有助于杀灭病毒,感觉脱下口罩没那么危险了。和朋友从世界杯的点球大战聊到病毒,又从病毒聊到身边感染的朋友,还有那些因为新政策而引发的有趣的段子,然后再聊回足球,又绕回病毒。从车站一路走到餐厅的路上,经过了几家药房,平时从来没怎么注意过,但今天我们都下意识地要探头看一看,看有没有退烧店,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现实就是买不到药。我们讨论起各种不需要吃药能缓解症状的办法,有泡脚、香薰、食疗、偏方等等,我推荐香薰,因为亲身实践过,并提出给朋友一盏全新的精油灯和能抗病毒的几支精油,就当是给她的生日礼物。
吃完饭,我们打道回府,非常时期,还是不要浪,能晚一刻就晚一刻吧。车上的人和来时一样少,一个小孩子上车后问妈妈:“现在怎么来防病毒呢?”他妈妈说:“要靠大家的自觉。”
下车后快到小区时,有一家三口迎面走来,爸爸走在前面,妈妈牵着一个小男孩落后两步,一家人的颜值都不错,妈妈的口红在这灰蒙蒙的天色下尤其耀眼。我不禁想,什么才是自觉呢?是自觉已经开放,还是自觉不被感染,还是自觉不感染他人?我感到一股浪潮已经在我眼前,但我只能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却无法阻止,毕竟我只是沧海一粟啊。只希望它能像绵绵细雨一样微微湿润一下我,而不是把我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