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山禅师20岁出家,受具足戒。他精研律藏,对性相诸经颇有研究,经常向僧人们宣讲《金刚经》,因此被称为“周金刚”。他主张渐进,强调只有积累知识,才能游刃自余。对于南宗的顿悟之说,德山心不服口也不服,于是携带《金刚经*青龙疏抄》到南方与南宗的人理论。
到了龙潭,他走进崇信的法堂,便高声喊道:“久闻龙潭大名,一旦来到此地,潭又不见,龙又不到。”
端坐在法堂禅座上的崇信只是欠了一下身子,冷冷地说了一句:“可你已亲自到了龙潭。”德山竟然被这一句简单的回答定住在那里。
既然已经到了龙潭,身在龙潭之中,即熟视无睹,还找个什么呢?这样德山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于是他便住了下来开始参习。
有一天晚上,德山向龙潭禅师请教,站在龙潭禅师座前迟迟不肯离去,龙潭禅师说道:“夜已经很深了,你为何还不下去?”德山到过晚安,告辞回去,走到门口又回来,说道:“外面实在太黑,学生初到,不知方向。”
龙潭禅师就点燃了一支蜡烛给他,正当德山伸手来接时,龙潭禅师就把蜡烛吹灭,外在的灯火熄了。德山忽然大悟,立刻跪下来,向龙潭禅师跪拜。
龙潭禅师问道:“你见到了什么?”德山回答道:“从今以后,我对天下所有禅师的舌头,都不会在有所怀疑了。”
第二天,龙潭禅师升座,对众僧说:“你们中间有个汉子,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日后也将到孤峰顶上替我立道行法去!”
德山自知得到师父的心印,对于南禅从嫉恨到心服,他把带来的《金刚经*青龙疏抄》堆在法堂前面,举着火炬一把烧了。
禅宗一向反对文字语言,提倡简单的顿悟。设想一下,如果龙潭禅师苦口婆心地说服学识渊博的德山,结果恐怕很难预料。因此龙潭不和他辩,只是用简单的方式(燃灯、吹灯的刹那交替)使德山在明暗的变换中,见到了自性。蜡烛虽熄灭了,德山的心性之灯却通明的照耀起来?
顿悟后的德山就说:“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玄。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意思是,把所有的玄理都弄通了,也不过像一根毫发放置在太虚世界那样渺小;把所有的微妙都穷尽了,也只是像一滴水汇入浩瀚的大川那样微不足道。不在明心见性上下功夫,光靠研习经典是无济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