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5.13.我被一个大男孩一样的青年收入包中。
他的手稚嫩而粗糙,小心翼翼的将我从包中拿出。从灯上穿出的光昏暗、模糊。我看向他,是一张还带着娃娃肥的脸,好似是刚刚出来工作,周围环境并没有想象的这么好,几个人睡在一个房间中。
此时,四周已经传来人类熟睡时的呼噜声。他疲倦眼中隐隐约约看得见,下面带着乌青色的眼底。显然,他的工作并不轻松劳累一天后又去街上把我买下就匆匆回了宿舍。他翻开了我的第一面,手握紧了蓝水笔写上了。
“1999.5.13.九江市李将藏书。”
又在上面画了一个我并不知道的符号,才心满意足将我捧起阅读。于乎,我就这样陪着他,看着每天回来不同的他,时光似乎过的很慢,一切都和我来的第一天没什么区别。
直到——某一天,我被扔在了箱子里很黑,和第一次我被装入包中一样黑。可我并不担心什么,因为这可能也只是一次短暂旅行。
汽车,很颠簸,我想我该睡一觉。那么,晚安。
醒来时,并无汽车颠簸,可周围还是一样的黑,我想他可能只是把我忘了。又或许,我需要安静等待,等到那个稚嫩的年轻人什么时候再将我翻开。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不,一定过了很长时间,我早已因岁月,封面与保护膜相隔,每一页书页都是不同程度的泛黄。我想大概现在应该会很难看吧,也许他能凭借着他的字迹认识我,可不会再知道我是如何被他买来的。
时光总能消磨很多东西。
也不知哪一天,“他”又将我拿起,还是一样稚嫩的手,却一点也不粗糙。光很刺眼,如果我也是人类可能有什么液体也会流出。
是一张比他还小的脸。随后我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却又成熟无比的声音。
“找到了?”
“嗯!找到了。”
我终于看清那是一张小女孩的脸。我惊叹到真像,不管是绽开的笑脸还是一言一行都像他。
门开了,我被女孩子举起刚刚好……看到他。看到那个将我买下的男人。
和我一样他也泛着黄,是人类老去时该有的黄,我感受到身子在剧烈颠簸,原来是女孩跑了起来。将我带到了他的面前。
我近距离凝视着他,就如第一次见到他。他也老了,没我这样老的不成样子,长大了。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变得更黑,看来他的工作还是这么累,我有点心疼他,可有不知道这种心疼感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岁月漫长,我们都一同老去。
他拿起了我,不再是稚嫩的手。他那双大手挂的我发疼,他轻轻将我翻开,还是第一次那样小心翼翼。他抚摸着当年自己写上去的字,绽开了笑容。
“你好,老朋友。”
随后,他摸着女孩的头,把我送到了女孩的手中。又是一双稚嫩的手将我紧紧握在小小的手里,看着我笑着。
我想我又有新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