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我们只是喋喋不休、大声说话的人,那么,我们倒可以紧挨在一起,互相感受对方的气息;但要是我们说话含蓄而又富有思想内容,那便会希望双方站得远点,使所有那些动物性的热气和湿气有机会蒸发掉。
2.
当我们潜心从事一项事业时,我们无暇顾及自己的衣着,因为那时,我们即便身着旧衣,我们的躯体却已焕然一新,犹如旧瓶装入了新酒。我们更换衣装的季节,如同飞鸟蜕换羽毛一样,必定是生活中的危急时刻。
3.
如果我们不慌不忙而且聪明,我们会认识唯有伟大而优美的事物才有永久的绝对的存在,——琐琐的恐惧和碎碎的欢喜不过是现实的阴影。现实常常是活泼而崇高的。由于闭上了眼睛,神魂颠倒,任凭自己受影子的欺骗,人类才建立了他们日常生活的轨道和习惯,到处遵守它们,其实它们是建筑在纯粹幻想的基础之上的。嬉戏地生活着的儿童,反而更能发现生活的规律和真正的关系,胜过了大人,大人不能有价值地生活,还以为他们是更聪明,因为他们有经验,这就是说,他们时常失败。
4.
我们天性中最优美的品格,好比果实上的粉霜一样,是只能轻手轻脚,才得保全的。然而,人与人之间就是没有能如此温柔地相处。
5.
我要深入地生活,把生活的精髓都吸到,要生活得稳稳当当,生活得斯巴达式的,以便根除一切非生活的东西,划出一块刈割的面积来,细细刈割或修剪,把生活压缩到一个角隅里去,把它缩小到最低的条件中
6.
当文明改善了房屋的时候,它却没有同时改善了居住在房屋中的人。文明早出了皇宫,可是要造出贵族和国王却没那么容易。如果文明人所追求的并不比野蛮人追求的来的更加高贵些,如果他们把大部分的时间都只是用来获得粗鄙的必需品和舒适的生活,那么他何必要有比野蛮人更好的住房呢。
7.
不停劳作的人,无法抽出闲暇来完善自我;他无法维持自己与他人之间最高尚的关系;一进入市场,他的劳动就贬值了。他就如一架不停运转的机器,根本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这样的人,怎么会发现自己的无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