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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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出门的时候,瞥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的心里窜起一股隐秘的欣喜,比平常早了五分钟呀,我可以,可以再去看看昨晚发现的那片蔷薇花。

谁知,雨点早我一步,稀稀疏疏却圆圆滚滚的雨点走在我的前面,青石板路上留下了它们清晰的脚印,我一路碎步,想赶在雨势来临前去给蔷薇拍张照。

和夜色朦胧中的花色不一样,清晨干净湿润的空气里,层层叠叠的绿叶中粉嫩粉嫩的花朵像顽皮的孩子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眨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春的明媚,呼吸着春的芳香,她们笑着、嚷着,蹦蹦跳跳,粉色的衣裙连成一条小溪、一条裙带,在楼前小院的外墙上流淌着、舞动着,点亮了整个小区。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这道花墙来一个长镜头,又不忍那盛开的花朵被冷落,来了个特写。一转身,马路对面小院里的月季红得炫目,高大的枝干捧出数十朵花儿献礼一般高举着,摇曳的花香也扑鼻而来,我赶紧奔过去,高举相机,拍下那妒风笑月的芳姿。

转身往小区外,三步并作两步,时间的鞭子抽打着我,不容有丝毫怠慢。走过池塘上的小木桥,一低头,水面上的莲叶像一幅绿色拼图,一个个小圆叶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拼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圆中心那花儿般绽放的几片新绿,像极了舞台上众星捧月的主角,显得愈加神采奕奕。小小的池塘便是它的舞台,光与影交织在一起,旁边的柳树和高楼只有艳羡的份,默默地看着它。驻足凝视,一个小小的花苞悄然露头,只不过在绿的大蒲团上,它还慵懒得不急着绽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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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落在了我的鼻尖,没带雨伞的我不能再留恋了,赶紧赶紧,钻进车里去。

雨势随着我车轮的转速越来越快,当我在高架桥上疾驰的时候,那雨也像赛着劲似的,猛烈地泼洒着,打着前后左右和头顶的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春节时家家户户燃放的爆竹。我凝视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雨雾,凭借着丰富的驾驶经验肆意穿梭,心里却记挂着那娇嫩的花朵,可能经得起这狠命的捶打?水至柔却至刚,檐下的石板都能凿出个洞呢。

车轮越转越慢,拥堵的路口,我落下窗玻璃伸出手去,却惊奇地发现雨点已经细得如丝如缕。我停车开门,那雨懂事般藏起了踪影,哈哈,懂事的雨呀!没带雨伞的我抬起头来给了天空一个浅浅的笑。

早餐、早自习、上课,恰巧是张晓风的《魔季》,一篇礼赞春天的美文。我告诉孩子们,春天美得就像被施了魔法,你看到我们满园盛开的月季和芍药了吗?带着发现美的眼睛和心灵,走进春天,感悟春天吧,热爱春天的人就是热爱生活的人,热爱春天的人永远不会对这个世界绝望,哪怕眼前有卸不掉的压力和烦躁,春天也会给你力量,让你鼓起风帆,勇往直前。临近中考的孩子们眼里春光烂漫,我徜徉其中,如春风拂面春花铺锦。

春天就在我们楼下,走出四方混凝土的大楼就是春天。我急步下楼,我想起刚才倾盆的大雨,雨后的芍药花是否留下伤痕,抑或被残忍撕下?远远的,见几个小姑娘在俯身闻香,我放下心来。悄悄走进,我见那花瓣正迎风招展,轻盈的如翼如纱,颜色愈加莹润,毫无雨水肆虐的痕迹。我不禁哑然一笑,似乎看到了雨珠在花瓣上侧身滚翻的特慢镜头,看到了雨点下落花瓣却以柔克刚的太极拳法。

想来,我小区里的蔷薇、月季、栀子花儿也都是如此完好无损地奉献着春天的美好吧,哪怕在雨后,它们也要把爱与笑给了人类,给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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