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直想不好用什么名字来称呼玖月,一如我们的关系一样,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形容,甚至很多年以来她一直是以"you know who"或者"the woman"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脑内小剧场里。
不过既然我们是在九月认识的,那我还是叫你玖月好了,尽管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秋天了。
【二】
玖月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是她手写的一沓书签,那时的她才刚刚告别文艺的冒泡的女高中生身份,每一支书签上都写上了她喜欢的句子。
其中的很多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有一句还是印象深刻。
“风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三】
"求而不得和得而复失,你觉得哪个更不好受一点?"
"不知道,但是都经历一遍的话也太惨了吧"
"确实。如果还是在同一个人身上都经历一遍,听起来就更惨了。"
玖月大概是我过去最上头的一位女生,或者说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头。毕竟谁能间歇性的不可控制的上头那么多年呢?那种着魔的状态仿佛是马孔多周三午后的雨水一样,绵绵不绝又无可奈何,写下一篇一篇没头没尾的情书,最后在打火机的微光里化作灰烬。
很多年里,我们兜兜转转,不停的互相错过,拥抱过别人也推开过对方,直到我们即将互相道别各自启程奔赴新的国家之时才猛然停下来注视起对方的眼睛。
毕竟,谁能够拒绝来自灵魂的呐喊呢。
【三】
临近毕业的那段时间,我和玖月肆无忌惮的在各个角落拥抱接吻,仿佛是要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去弥补过去几年留下的所有遗憾,食堂里,楼道里,体育馆后,低矮的树林里,也包括电影院里。
那天的电影其实我们早就看过一遍,开场以后她就轻盈的把座位之间的扶手拉起,像一只猫一样蜷缩过来。
她的眼睛很亮,皮肤很光滑,头发慵懒的散在我胸口前,散发出洗发水的清香。
电影在讲些什么?谁在乎呢?德拉诺星球的命运可以抵得过她眼睛里的宇宙吗。
她抬起头凑了过来,舌尖的柔软触感在我的口腔里蔓延开来。
电影屏幕上的光开始有些刺眼起来,周围其他观众的声音若近若远。
她侧过大半个身子钻进我的怀里,一只手抱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拉过我的手一点一点抚过她的身体,直到越过她的裙子和内衣,停留在一片温热之中。
电影屏幕上的古尔丹好像在咆哮着什么,座无虚席的电影院里所有观众好像都在期待着什么发生。但那无关紧要。
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声音也越来越起伏。直到越过她的肩膀我瞥见邻座的小哥一脸疑惑又惊恐的目光。
幸好大屏幕上安度因·洛萨的演讲正到激昂处,巧妙的盖过了她突然提高的呜咽声。她捧着我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的时候,有几个瞬间我甚至怀疑她会完全忘记自己身在电影院的事实整个人跨坐过来。
真可惜这场电影的上座率实在是太高了,邻座小哥"核善"的目光最终预防了一桩事先张扬的影厅事故。
#观影提示,请勿模仿#
【四】
玖月的身体很柔软,我们躺在床上的时候可以轻轻巧巧地缩进我的怀里。我们开着窗吹着晚风,热烈的讨论着没有营养的废话。没有诗词歌赋,没有人生理想,没有今天的晚饭与明天的甜点,只有如今完全不记得的废话。
“你知道吗,听说嘴唇薄的人都很薄情。”
“那你呢,嘴唇厚的人是很多情咯?”
“不”,她冲我笑了一下,“嘴唇厚的人会很专情。”
她舌头伸进来的速度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我连窗外的一切车水马龙也听不见了,脑子里只有无数的烟花在耳边炸开,以及她柔软嘴唇在我唇上留下的触感。
【五】
那个时候我希望这一个月永远不要结束,所有的事情可以到此就是终结。
但是,正如一句台词说的一样:“那么,古尔丹,代价是什么呢?”
【六】
......
【七】
最近几年见过或者联系过玖月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到夜深人静或者酒过三巡的时候又总能想起她来。有时候深夜醒来时常会怀疑,自己究竟是真的着迷过她,还是一直在追寻臆想中的一种虚构形象。Just like a dog chasing the bus.
"你知道吗,后来我做过很多梦,你也时常会出现。我记不得具体的细节了,但好像醒来总是有一点悲伤。"很久以后有一次聊天的时候她对我说。
"嗯,我知道。以前我也是这样,后来终于不再悲伤了,你也就几乎不再梦里出现了。"
记忆飘往很久很久以前,在下雪天的路灯下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手。
"风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