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于资源的理解,是被刻意驯化过的。比如,你要把一颗钉子砸进墙里,用什么?一块砖头、一个铁皮罐头、一个废旧手机都能用。但是文明社会,让我们越来越只想到一个答案,要把钉子砸进墙里,那就是锤子。
工具不仅是来帮助我们的,它们也在限制我们的想象力。
比如,有人给我发微信,第一句话是“在吗?方便说话吗?”对他来说,这是礼貌,但是在接收方看来,他仍停留在电话时代的行为模式里面,在使用微信这个新工具的时候,没能从旧工具的行为模式里切换过来。工具限制了他的行为和想象力。
重新理解资源,是我们这代人很重要的一个任务。
在传统时代,资源的种类很有限,资源变化的空间也有限,所以,传统社会的问题通常是:5+5等于几?给定资源要结果。
而现在这个时代就变了,资源种类大爆发,资源互相转化的空间也大增,问题的类型就变成了“几加几等于10”?或者“你能通过什么资源变化,给我一个10的结果呢?”你可以通过变化无穷的资源组合方式,有机会得到和别人一样的结果。
这就是时代的巨变,从给定资源要结果,到假设一个结果,然后再回过头来向资源组合方式要创新。
吴伯凡老师在他的《认知方法论》课程里面,提到过一个哲学概念,叫Affordance。就是一种抽象的,模糊的,包含多种可能性的,尚待发现的供给。资源不是直接呈现明面上的,它需要被创造性地发现,它本质上是使用者和被使用的资源共生共谋的产物。
比如,马路上有盲道。这本来是为盲人准备的。但是现在有的年轻人走路也喜欢走盲道,为了边走路边看手机。通过脚的触感,就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盲道上也没有障碍物,一走就能走到目的地。
盲道本来不是这些年轻人的资源。但是被他们创造性地发现和使用了。这种关系就是Affordance。
明白了这个道理,如果平时我们要做一件事,脱口而出——资源不够。我们心里得明白,那更准确的说法可能是——按照常规的资源定义方法,我现在手头的资源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