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乐路的家,我出生的地方有整整两大书柜,几千册藏书,其中音乐书籍就占据了小大半。
这些书当中包括了三十多年前,甚至四十多年前,从我6岁开始学钢琴时买的琴谱,以及我读大学时的一些音乐专业书籍。
早年学钢琴时,老爸常带我去上海外文书店,因为那时候只有在这里才能淘到光华版的原版钢琴谱,当时学琴时所用到的练习曲、奏鸣曲等琴书几乎都是在那儿买的。
壹|沉淀了139年的音乐宝藏
打开书柜,这套英文原版《新格罗夫音乐和音乐家辞典》是其中最为显眼的。
我已经不记得具体买的时间、地点,包括价格了,只记得这套辞典中“音乐社会学”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翻译、并刊发在校刊上的一个条目,那还是在八零年代我在上海音乐学院上学期间的事儿,在那个素以收藏《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为荣耀的年代。
这套收藏了近三十多年的辞典共有《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26卷,3卷《新格罗夫乐器辞典》3卷,共计29卷。
估摸着它可能是目前为止在国内为数不多的英语原版藏书了。
1874年,英国伦敦皇家音乐学院院长乔治·格罗夫爵士 (Sir George Grove) 用了五年的时间编撰、并于1879年出版了四卷《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第一版)。
1980年,英国音乐评论家、编辑及著作者斯坦利·萨迪 (Stanley Sadie) 以及音乐学教授约翰·泰瑞尔 (John Tyrrell) 编撰了《新格罗夫音乐和音乐家辞典》。
根据百度百科记载,该辞典主编斯坦利·萨迪还曾担任过都柏林·圣三一音乐学院教授,《泰晤士报》音乐部编辑及《音乐时代》的主编,并写有论述亨德尔、莫扎特、贝多芬等专著。
作为一套权威的音乐工具书,它与另一部德国音乐辞典《历史与现代中的音乐》齐名,被国际上公认为“学术性最强、篇幅最大、最具权威性的两部巨幅音乐辞典”之一。
《纽约时报》称其为“始终是英语版最好的音乐资料来源。以它对世界音乐、流行音乐和现当代分析理论的介入深度而言,它可能是当今所有语言中最具权威性的音乐辞典。”
《纽约客》则称其为“就像是一条有着上百万道门的长廊,打开任何一扇门,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据悉,这套辞典于2012年在英国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授权下,由湖南文艺出版社首度引进推出中文版。
贰|那些年弹过的琴谱之#餐厅里的情歌#
三十年前的某个中午。
坐在钢琴旁,当我弹罢一曲《耶利亚女郎》,站边上的服务生递上一杯橙汁:
“这是经理特意关照送给你的。”
这首由童安格演唱的《耶利亚女郎》是我弹的第一首港台歌曲,在这之前,除了一些耳熟能详的古典钢琴小品外,我在这儿弹的几乎都是理查·克莱德曼的抒情钢琴曲。
说实在的,在这杯橙汁送上来之前,我已做好了离开茶园的准备。
我是在朋友的推荐下去波特曼酒店的这家中餐厅·茶园弹琴的。第一天就收到服务生递上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首歌名《耶利亚女郎》,服务生说这是他们那位来自香港的经理特别点的歌。
从小到大,尤其是在音乐学院,基本上演奏的都是古典钢琴曲目。自从第一次在虹桥机场宾馆大堂演奏之后,我已经学会弹很多首理查·克莱德曼的轻音乐小品,不过那时候最最流行的港台歌曲却一首都不会弹,有的连听都没听过。
“对不起,我不会弹这首曲子”。
服务生听完我说的这句话看着我笑了笑:“经理说,如果你不会弹,他就要换人了。”
说真的,他这句话刺激到了我。就在当天回家前,我在路边的一家报刊亭买了本最新的港台歌本,回到家,自己配上和声,便练习了起来……
就这样,一个原本只会弹古典钢琴作品的我,没几天就在茶园学会弹奏很多首流行的港台情歌了。
叁|那些年弹过的琴谱之#痛并快乐的练琴岁月#
六岁时,我师从钢琴演奏家及教育家周淑安先生学习钢琴,算是周先生的"关门弟子"。后因先生年事巳高,便师从她的儿子胡伯亮先生(毕业于加拿大皇家音乐学院),直至他们全家移居加拿大……
平时除了完成功课,每天两小时的练琴时间雷打不动,可以说我整个童年的课余生活几乎就是在作业与练琴的交替之中度过的,没有电视、没有游戏,尤其是晚上练琴时,边弹边“睡”是家常便饭。
在长达二十多年的漫长练琴岁月中,那些年弹过的琴谱、日复一日的刻苦练习,以及每次练完琴后琴凳上所留下的一大滩汗水,这些记忆都已深深地融在了我的血液中,任凭岁月如何冲刷都无法抹去……
一首夜曲里的慢板|这是肖邦夜曲中我最爱的一首:纯净、清澈、通透……
练习曲也疯狂
从最基础的拜厄开始,到车尔尼599、849、299,一直弹到740,虽然”枯燥、难听“的练习曲偏技巧性,但其实它并不只是音阶式的”奔跑“,它同样也有悲伤和快乐等不同的音乐情绪与表现,同样也充满着音乐的歌唱性及节奏性。
我们家猫咪Rosie很喜欢听我练琴,每次我练琴他就坐我边上,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复试专业户
上世纪七十年代上海音乐学院刚恢复招生考试那年,我正好小升初,便报名参加了附中钢琴专业考试。约几千名考生中筛选出10名参加复试,我便是其中幸运的一位,但不幸的是复试被刷了下来。
第二年继续去考,仍然难逃复试这一关。听说某老师认为我的手指条件欠佳 (小拇指略短)。于是便听从自己当年的钢琴老师徐祖懿的建议,放弃钢琴专业,开始转学作曲。
依稀记得当时参加考试的曲目有:巴赫《十二平均律》、肖邦《降D大调圆舞曲》 (又名"小狗"圆舞曲)、贝多芬《"热情"钢琴奏鸣曲》……
这是我中断了近20年钢琴练习后录制的第一首曲子:莫扎特C大调钢琴奏鸣曲第一乐章的片段。
德彪西的梦境
《阿拉伯风格曲第一号》是我弹的法国印象派作曲家德彪西的第一首钢琴曲。
第一次听杨立清老师在钢琴上弹出前面几小节时,就被它自然流淌出来的一种东方韵味深深地折服了。因为好听,所以当时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把这首曲子给弹熟了。
从钢琴技巧上来讲,这首曲子是有些难度的,其左右手之间不断切换的三连音特征,通常会让演奏者比较难以把握,但恰巧正是这种节奏的相互交错,让乐曲呈现出一种五光十色、变幻莫测的音乐样貌:时而行云流水,时而飘忽迷离,恰似一种游离于梦境般的灵动感觉。
从聆听、欣赏到自己弹、自己画,并将两者结合起来,用影像的方式做出来,完全是种不同的感受。无论演绎得如何,至少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出来:纯粹Rainbow版的梵高与德彪西。
翻身的日子
或许是因为这首曲子特别欢快的情绪感染了我,又或许是因为它在演奏上具有一定挑战性难度的缘故,《翻身的日子》曾经是我少年时特别特别喜欢弹的一首中国乐曲。
演奏时,它不仅需要用到手指力度,而且还需要用到整个身体,包括肩、腰等部位的力度,尤其是结尾处的那串刮键,我曾为此而用心练习了无数遍,直到每个触键都能被快速地清晰听见。尽管每次弹时都要咬着牙,因为常会伤到指关节上的皮肤,有时候甚至练到破皮出血……
演奏一曲贺禄汀《牧童短笛》,临摹一幅李可染《牧童短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