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的隧道中,相爱的人相遇,再分手,纵使相爱时有过种种刻骨铭心,我们都没有逃脱过命运的力量。
柳如茵在和阿范坠入情网时,已经高三结束了。他们正式确定要做男女朋友,是在电话里,彼时两人决定开展南北异地恋。
想来搞笑,柳如茵早在初二就认识阿范了,只是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尖下巴的瓜子脸,更没有前凸后翘的好身材,戴着厚厚玻璃镜片的她,唯一突出的就是美术。每一次比赛,都能斩获头奖。
阿范知不知道柳如茵就不清楚了。因为那时的阿范风光得很,成绩NO.1,长得和当时信乐团的信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在运动场上,露出满腿密密腿毛的他踢起足球来,实在是又棒又帅。
其实,柳如茵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她算不算阿范的粉丝,虽然不像别的张扬的女生那般在球场周围尖叫,并且大胆地递水和毛巾,但是,她知道自己本质和她们没有什么不同,她的眼睛没有在看球,而是一直在追着球场上奔跑的阿范看。
阿范第一次正眼看柳如茵,是在一次饭局上。阿范最讨厌成人之间的饭局,不是为了玩乐,就是互有需求。那次,是阿范的爹地和妈咪对柳如茵的父亲有所求,希望在民事案件的判决上可以多得点实惠。
他在上菜完毕时赶到包厢,一声“大家好”就坐下后,开始匆匆扒拉起米饭和菜,心不在焉地听着自己的妈咪唠叨地介绍起来:“来,儿子,认识一下!这是柳叔叔的女儿,柳如茵,和你同校同级。哦?会不会你们早就认识啦?”
他最讨厌妈咪是个戏精这一事实。他从饭碗的侧面偷看了一眼,嗯,应该不认识,长相太普通。他没抬头,一边继续吃饭,一边装作敷衍地“嗯嗯”。
阿范的妈咪继续演:“瞧,这孩子害羞啦。”柳如茵看着阿范,觉得一张桌子的距离好近,自己似乎都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因为他没有搭理自己,这样更好,可以明目张胆地观看他吃饭的样子。
很快,柳如茵连带喝饮料算上,才吃了不到7口的样子,阿范已经在拿手帕纸擦嘴了。他站起来,背上书包,对自己的爹地、妈咪和在座的各位说:“爸妈,各位叔叔阿姨,我吃饱,先去打球了!你们慢慢吃。”
“好,好,快去吧。”柳如茵的母亲对着阿范的背影说,“你家儿子真有礼貌,不像我们家如茵一点儿不大方。”
柳如茵很讨厌母亲这种给她乱贴标签的习惯,特别是还当着陌生人。有张嘴,就喜欢乱开枪真不好,以为就自己聪明似的。所以,柳如茵和母亲完全不一样,她的确不喜欢说话,她喜欢安静,只要给她一支笔、一张纸,她就能安静地画上一整天,不觉得烦闷和无聊。
应该说,阿范和柳如茵是不太可能再有什么交集的。柳如茵不会狂热地去球场上对阿范献殷勤,阿范也不可能懂得欣赏展示栏里永远第一位的画作。
直到,直到收到大学录取书后,柳如茵在收拾高中的参考书和真题集,准备去南方上大学时,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她跑去接。居然,居然是阿范。
他在电话的那头,有点结巴地说:“我,阿范,想,想约你出去玩一天,有空吗?”柳如茵想了想,同校一场,也算认识,去就去吧,爽快答应了,和阿范就约在第二天。
第二天,阿范约好的地点是在火车站,柳如茵9点到的时候,就看见阿范傻乎乎地拿着两张火车票等着了。这是,要去哪儿呢?
那时候,还没有实行网络实名购票,他也根本没在电话里说起要去火车旅行。好在柳如茵虽然生性好静,但绝非忸怩之人。谁还怕一场说走就走又不远的短途旅行呢。
阿范把票递给她,问:“你去过吗?”柳如茵接过票,看了看,摇了摇头。
阿范又低头打开自己的斜挎包,递给她一瓶农夫山泉。柳如茵没有接,说:“我手劲儿小,开不了呢。”阿范咬了一下嘴唇,拧开后再递给她。
柳如茵接过来,喝了一口,盖上。然后,跟着阿范,一前一后地过了安检,进了候车室。
等了大概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检票上车了。车厢很空,阿范特地找了一个前后都没有人的位置,坐下。当然,柳如茵就直接坐在他的身旁了,正打开瓶盖准备再喝一小口水。
他往靠窗的里面坐了坐,对着窗外说:“你离我远一点儿,我有点紧张。”正在喝水的柳如茵被呛了一口,水洒在她白色的半身裙上。
待缓过劲来,柳如茵不满地皱了眉头,故意发出很大声响地把农夫山泉放到小桌板上,一边找随身携带的纸巾擦拭裙子,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紧张还约人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