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给家里人留封信再走?她坐在窗前,定定的看着天从湛蓝透明到乌云密布再到珠帘般的中雨,再到天空放晴,蓝天白云在高远而空旷的远方若隐若现。闭了眼她都能回忆起天空的变化,仿佛央视九台纪录天空变化的大片。
天上从晴到雨变幻流转,地下就是四顿饭的功夫,前一天的中晚饭,第二天的早饭和午饭。欠了胃肠四次给养,肠胃没闹意见,她整个人确是有点恹恹的。从那个托腮做了将近两天的桌前站起来,腿都是木木的,窗台上有个四四方方的镜子,仿佛鼓了很大的勇气瞥了一眼,眼睛是没有精神的,嘴角是耷拉的,脸色是晦涩的,呲呲牙,牙齿竟然也透着暗淡的黄。再瞥一眼,头顶竟然竖着一根白的晃眼的头发,跟两鬓的以撮计数的白头发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呆坐了这一日半,终是无法继续当下的日子。就连像录像回放一样,看看从前,她都没有力量。
拉开衣橱,收拾几件衣服,薄的,厚的,外套,内衣,有点多了,再放回几件,叠好的衣服看上去很有些落寞的样子,好像又少了点,拿出来,放回去,折腾了不知几次,终于还是收拾了一个小包,拎着出门了。
去哪?
推开电梯门,正有一股旋风吹起,裹挟着地上的落叶和塑料袋还有几片撕碎的纸片,扑面而来。
真是妖风。
去个远点的地方吧,去北京找辛月。
辛月见到她吃了一惊,捶打着她的肩膀问为啥不提前打个电话,为啥搞突然袭击,然后俩人一路叽叽喳喳着走走停停找吃饭的地方。
坐定,看着辛月开心的样子,她忽然想流泪。
俩人选了台湾菜,就点了三杯鸡一个肉菜,其他都是清清爽爽的素菜。
辛月聊她的前男友,聊前男友的妈,聊前男友的一切。前男友刚刚结束了一段短暂的婚史,把房子票子都给了前妻,自己一人来到北京,来到辛月的创投公司做合伙人。俩人一来二去就有了眉眼。三下五除二就谈了朋友。可辛月即使未婚,也比前男友大了十多岁,男友的妈那叫一个不爽,几次三番,三番几次的搞点不痛快。这男友在妈的压力之下,辛月总觉得自己的压力大于男友,一句“我们都静静吧”,就把男友打发到了深圳。
男友到了深圳,倒还联系,可毕竟距离还是慢慢斩断了这段恋情。
辛月说最近又认识了一个博士,然后说自己就是跟博士交往的命。
这个博士是做智能机器人的,做的啥东西,她基本听不懂,只感觉很高大上。
饭后俩人也不着急,不紧不慢赶着地铁,晃晃荡荡到了辛月家。这真是单身女人的房间啊,哪里都没有杂物,俩字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