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到肉身罗汉,那更是内有乾坤,这还得从他小时候提起,肉身罗汉原名是钱富贵,家境贫寒,父亲体弱多病,母亲给人织布为生。
钱富贵教不了学费,连私垫都上不了。只能趴在窗口来听课,不论刮风下雨,从不缺席。
钱富贵聪明伶俐,倒也学到了些东西。后来,他到有钱人家,干杂活,一闲下来,就扎进人家书房,只要说找不到钱富贵,去书房找,准没错。
平时干活勤力,也很孝顺,倒也讨罗家人喜欢,每次发了薪水,都存下,给老母亲置办几件衣服,家具,日子过的倒也滋润起来了。
那有钱人家,姓罗,是当地的富商。做木材生意,日进斗金,前段时间建皇宫,他一送就是整整一车的金丝楠木,一根楠木值白银百两。
皇帝亲自笔书,封罗家为建国功民,赏免罪金牌一个,黄马卦一个。
此后,人称罗百万。罗百万有一女一儿,跟钱富贵差不多大,女儿叫罗绣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儿子罗正勇,书呆子一个,由请来的最好的先生授课。
上课时,钱富贵过来当书童,给儿子研墨,旁听。有时闲下来时,陪罗绣娟下棋,每次外出,都会带小点心给罗绣娟。
一来两去,日久生情,两人竟好上了。可钱富贵毕竟是佣人,实在不妥。可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啊,钱富贵便总是躲着罗绣娟。越躲着罗绣娟,罗绣娟越往他身上贴,像牛皮糖,越搅越黏。
正值夏季,蚊虫甚是厉害,罗绣娟便给钱富贵绣了一个荷包,里面放着驱蚊虫的香叶。
钱富贵看罗公子被蚊虫叮咬的厉害,便将荷包给了他。自己忍着蚊虫叮咬,一晚上难以入睡。
吃饭时,罗夫人看见罗公子腰上的荷包,有些疑惑。
罗夫人见荷包很眼熟,荷包的图案是对鸳鸯,当初可是她亲手教娟儿绣的。莫非,两人……
“勇儿啊,你这荷包,挺好看的啊!”罗夫人打算试探一番。
罗公子只顾着吃菜,也没多想:“夏天蚊虫叮咬的厉害,没法安心读书,是小钱子给我的荷包,里面有香叶,蚊子也不咬了。”
“噢,是吗?”罗夫人心里却像过山车,一下一上,儿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娟儿偏偏跟自家佣人搭在一块,要传出去,这名声……
午饭过后,罗夫人便拉着罗百万进了房,掩上了门:“老爷啊,不好了!娟儿跟小钱子好上了。”
罗百万只顾着把玩着核桃,对罗夫人的话完全没在意:“哎啊,夫人多心了啊,小钱子就是一佣人,绢儿怎么会看上他?”
罗夫人一把抢过核桃,放在一边:“绢儿可都绣了荷包给他了,绣的可是鸳鸯啊!你不管是吧,他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看你的老脸往哪搁……”
确实,自己的女儿和自家的杂役好上了,要是外人知道,被说书先生添油加醋那么一说,实在愧对列祖列宗啊!
罗百万没有再说话,眉头紧锁,沉思了一番:“要不,让小钱子拿点钱,让他回去吧!”
罗夫人点点头:“只能这样了。绢儿也是的,若是门当户对,倒也依她了,咋就跟一个小杂役好上了呢!”
罗百万突然又摇摇头,又盘起了手上的核桃:“不可,不可。绢儿可是跟小钱子一起长大的,早以至死不渝,现在赶走她,绢儿对我们心生怨恨,倒是小事,万一绢儿想不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办啊!”
罗夫人轻叹一声,找个椅子坐下,不再说话,此时两人心里像一团麻线,乱七八糟的。
这时,老管家进来了,老管家何等人也,擅长查颜观色,本来他进来,只是想问老爷讨要些少爷进京赶考的盘缠。
可一进门,发现老爷和夫人的神色不对,最近也没听说,老爷生意上有什么不顺,可这神色,应该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老管家给老爷和夫人倒上茶:“老爷,夫人,可什么难言之隐,能否与老朽一叙。”
老管家当初也是七八岁就进了罗家,一干就是四五十年,罗家早已把他当家人看待,便将实情与老管家一讲。
老管家没有说话,在房间也来回踱步,过一会,便舒眉大笑:“老爷莫慌,老朽倒有个法子,小钱子倒也长的英俊,平时干活倒也勤力,能吃苦。又喜爱读书,倒也有几分文采。人也很孝顺,绢儿许给他,倒也可以。”
“如今,少爷要进京赶考,不如让小钱子一同赶考,正好路上有个照应,若是小钱子考一功名,封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再将绢儿许配给他,岂不是两全其美?”
老管家沉思了一会又说到:“若是他名落孙山,便让他去打理杨州那里的生意,两人相隔千里,这样一来,绢儿跟小钱子,就是感情再深,也被时间磨的干净,以后也能帮勇儿多照应下生意。”
罗老爷一听,眉头舒展开了:“老管家乃诸葛转世也。就依你说的办!”
那一年春天,绿水,青山,一路上,景色很美。钱富贵却抹着眼泪,自己父母养活自己,着实不易,这次一定要高中,好好孝敬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