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去喊你师傅来吃饭了,铸把剑竟然痴迷到这个程度,眼里还有没有我了”说完嘟了嘟嘴巴。
她是我师娘,一袭红色长裙,面若芙蓉。在师傅跟我面前是一个可爱俏皮的少女,在江湖上却是无人不知的用剑高手莫邪。少有人能抵得过她的剑。
“好的,师娘“”。放下手中的剑立马赶去后山找师傅,运起并不娴熟的轻功向后山飞奔而去。
对于师傅跟师娘的话我从来没有过违背,如果不是他们,我不会活到今天。
后山
一男子正挥汗如雨的挥动着手中的铁锤,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嗡嗡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他的眼神无比坚毅,看向剑的眼神充满了喜爱。
这刚毅的男子便是我的师傅,在师娘面前是可以无条件低下头的男人,在江湖之上却是人人敬重的第一铸剑师,他打造过许多名剑,传闻江湖十大高手之中的剑有四把是出自师傅,龙魂剑,混沌剑,破魔剑,太极剑。
我为成为他的徒弟而幸运,同时也为自己天赋平平而懊恼,但对我来说,跟随师父师娘那种家的满足感,是远远高于力量的。
从我跟着师傅以来,每天的日子便是跟着师娘练剑跟着师傅铸剑,干将莫邪的名字传遍了整个江湖,世人皆知他们二人剑术高超视剑如生命,世人不知的是他们二人的平常生活被夫妻间的恩爱所充盈。
“师傅,今天的铸剑时辰已经到了,再不回去的话估计师娘又会凶你了哟,那我又有好戏看了呢”我笑嘻嘻的对师傅说道
刚刚还沉迷于铸剑之中的师傅听见了这番话之后,俨然变了一个人,“你这臭小子,要是我挨你师娘训,你就等着挨罚练剑吧,罚你将三十五式剑法都给我打一遍”
话音还在我耳边回响,师傅已经连影都没了,师娘对师傅的威慑力抵过了一切因素。
在收了我这个徒儿之后,他们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师傅说以后再也不会为人打造兵器了,他要用余生去打造一把真正站在江湖巅峰的剑,这是他的信仰。师娘甘愿放弃江湖的荣耀陪着师傅
每天铸剑练剑的日子虽说单一,但是跟随着师父师娘看着他们时刻恩爱自己的内心也是充满了幸福,三个人的日子波澜不惊,生活虽无高潮起伏却平淡可贵。
我问过师傅:“师傅为世上第一铸剑师,却对师娘如此害怕,若是传出去当真是江湖一大乐事呢。
师傅双眼凝望着远方说道,“每一个人,都是有信仰的,我的信仰是铸剑,同时每一个人,都不应该是孤独的,世人皆知我以铸剑为生,但你师娘,才是我不孤独的陪伴。”
我傻傻的怔住了一会,心里顿时觉得师傅很酷,虽然我没怎么听懂,但我想师傅对师娘的爱可能是没有经历过感情的我无法理解的吧。
平静的日子在这一天被马蹄声给震碎了,黑压压的人群拥满了庭院,只见一身材魁梧的男子骑在马山,头上戴着一狰狞的面具使人无法看清他的面貌,手中握着一长鞭,来势汹汹。
师娘对我说:“来者不善,小天,待会万一打斗起来你便躲到内堂去,外面交给你师傅跟师娘”
我是第一次因为力量的不足而感到绝望。我握紧了双拳没有说话。
师傅一袭白衣,师娘红裙落地,二人缓缓的走向前去,师傅先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所带如此多的兵马是何意?
最前头的男子声音雄浑,气势嚣张,说道:“传闻干将乃当今天下第一铸剑师,楚王乃一朝天子,今日召你进宫,为楚王铸造一把贴身宝剑,你可愿意?”
虽然口上说的是问师傅可愿意进宫,但这姿态明显是在逼迫师傅。
师傅表情毫无波动,跟平时那个跟师娘在一起的他截然两人,师傅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夫妻二人多年以前早已退出江湖,江湖人尽皆知,我已不为任何人铸剑,大王此次邀请恕我难赴。
师娘脾气冲的很,作为江湖数一数二的剑客,何时怕过这等鼠辈。
师娘握紧了手中的赤霄剑,向前提步,说道:我郎君已经发过誓不为任何人铸剑了,就算你是楚王派来的,也恕我们二人难从命!若将军还苦苦坚持的话。我手中的赤霄宝剑怕是不答应
那为首的男子冷笑一声:看来莫三娘还是如江湖上传言的那般性急呢,这样的话我也不跟你们多费口舌。说罢对着身后的人群中大喊一声,:还望四位大侠出手相助。
当这四人出现的时候,我跟师傅师娘都怔住了,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
我不认识他们,但我认识他们手中的四把剑,赫然是师傅打造的龙魂,混沌,破魔,太极四把名剑,我还记得当时师傅为他们打造的时候耗费了多少时间,时常连饭都忘记了吃,可倒是苦了师娘时常做好了饭再亲自给师傅送过去。而现在竟然跟自己打造出来的兵器以这种方式相见。
他们四人被楚王收买了,承诺给他们朝廷收藏的剑诀。
这个世界上,当真是都在追求力量吗、我咬紧了牙势要苦练剑道杀掉这些没有良心妄称自己是大侠的伪君子。
师傅跟师娘跟他们交手了,他们四人招式变幻莫测,龙魂剑隐隐有了龙影在剑上翻腾,太极八卦也显现出来,各种剑法层出不端,一时间师傅跟师娘逐渐落入下风。
我恨我自己习武这么多年,在他们面前还像个蝼蚁一般存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挚爱被人击败,
时间过去了好久。师娘在刚刚击退手持太清剑的白胡子老儿,背后毫无防备,被其他一人偷袭,口吐一口鲜血,跌倒在了地上,师傅为保护师娘,手臂,胸前被刺了两剑,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脸色变得逐渐苍白。
那戴面具的男子笑了:“这就是江湖上人称用剑第一的干将和莫邪,还不是败在我的手下”
四位“大侠”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命人上前要抓走师傅,杀掉师娘,我挡在他们的身前,眼泪从我这个男人的眼睛中流出,我的命!是师傅师娘给的。今天,死也要死在你们的前面。
我没有感觉到,身后的体温正在上升,而后眼看着前面的人漏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他们的眼神满是恐惧。
我向后看去,只见师父师娘二人一白一红身形逐渐变得模糊,而天空中一把巨剑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凝视。
师傅看向我对我说:“小天,这次为师完整的给你演示一遍没有教给你剑法的第三十六式,以后的日子好好修炼,将为师没有完成的目标完成”
师娘已经留下了眼泪:”小天,如果有机会师娘还想做你喜欢的菜给你吃,看着你练剑。记住,力量是我们要拥有的东西,但不是我们最终去追寻的东西。
他们两人消失了,那把巨剑以冲破天际之势冲向了人群,什么太极,混沌,什么狰狞面具妄语。都被这把巨剑刺破,烟消云散了,消失的还有我的师傅跟师娘,江湖第一铸剑师干将和剑客莫邪。还有我从未成长过的心。
我在巨大的剑气留下的波浪和痛苦中昏迷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身边留下了两把师傅未打造完成的剑,一把是自己的闭门之作,另一把是偷偷为师娘准备的。
我收起了两把剑离开了这个地方,从此之后,剑指王都。
十年后,皇城街道人声鼎沸
街道上铁骑兵都朝着王都的核心去。一时间,尘土飞扬,王都今天,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
街上的老者捋了捋胡须,眼睛闪过了一道光芒,“他终于来了吗”
十年前干将莫邪与王都铁骑统领和四大用剑高手一战成为了江湖传说,干将莫邪夫妇二人化为巨剑击杀了众人,代价便是生命的献祭,唯一存活下来的便是他们的徒弟。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但是十年来他的杀戮已经给人留下了一个杀神的形象。
他手上不知道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他眼里只有复仇,屠尽这天下良心沦丧一味追求力量的人。
世人皆知,待他力量足够强的时候,王都才是他的终点,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十年,我背着仇恨修炼,一边杀人一边练剑,师傅留给我的双剑和三十五式剑决,是我杀人的资本。
没有人能挡的下我三十五式,
也没有人知道从一个傻傻的少年到江湖一大杀神是经历了多少的挣扎。
师娘说世上有比力量更值得去追求的东西,我却没有找到,我不断的追求力量,不断的挑战江湖高手杀死他们。我恨这个江湖。
“楚王 ,”!声音如波涛向王宫之中传去。
一时间马儿翻腾嘶鸣,士兵瑟瑟发抖.
“我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力量,你不是信奉力量吗,楚王朝谁可与我一战”
身上爆了青筋,往千军万马中奔去,一时间与这千万人厮杀在一起,双手执剑,剑过之处,无一人幸免。
一剑又一剑的,我十年来所忍受的痛苦,无助,全都在这厮杀中发泄了出来。
我就要接近楚王了,大仇得报,。
楚王面前出现了一群形态各异的人,他们有的手握大刀,江湖上的刀客,有的手持三叉戟,穿云刺,看样子为了杀掉我,楚王请出了整个江湖巅峰的实力。
我认识他们,只不过没有去找他们,力量足够的时候我只想杀掉楚王,为了师傅跟师娘,为了十八年前被一群带着狰狞面具给屠掉的村子。
眼睛里面已布满了血丝,我抬起头,鲜血从我头发往下流,我问他们:“为何要阻我杀掉楚王,”
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在骂我杀人魔头,一个秃头和尚出来说:“施主,还望放下屠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去他的什么回头是岸,当初逼我师傅杀我师娘的时候有想过回头吗?我师父被他亲手铸的四把剑所伤的时候他们有想过回头吗。
十年我杀掉很多江湖名宿,你们只知表面江湖道义,谁可知背后良心何在?
师傅跟我说人是应该有陪伴的,我宁愿孤独一生,也要将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禽兽不如的人杀光。
我说着说着身体颤抖了,我十年来没有一个可以陪自己说说话的人,师傅说的陪伴我感受不到。
我拿起剑冲向了他们,上来几百个江湖高手,我毫不畏惧。
但我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我每击退一个人便会受到另一个人的进攻,身上伤口无数,成了一个血人儿,我撑不住了眼睛变得模糊了起来,我好想睡一觉。
我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一旦我有任何动作我知道下一秒便会成死掉。
每个人都不应该孤独的活下去,但我,孤独至死。
我双手撑着剑从地上爬了起来,闲杂人等退下,我只要楚王一人性命。
身上的气势逐渐增强,天阶剑诀第三十六式,人剑合一。
他们害怕了,他们想起了师傅跟师娘用这一招屠灭了四大剑宗高手还有一整队的铁骑兵,一时间顿做鸟兽散。
双剑悬浮在了空中,以迅雷之势向楚王冲了过去,两把剑一把化为白光,一把化为红光,楚王,卒。
我没有死,以生命为献祭的第三十六剑诀没有带走我的生命,但此时我已经泣不成声,
我抱起双剑,一步一步的向王都外走去,街道边无一人阻我,只是好奇我为什么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般。
因为我从双剑中看到了师傅跟师娘,师傅还是一袭白衣,师娘红裙翩跹。
灵魂藏在剑中永世相伴,原来他们一直在我身边。
师傅说每一个人都不应该是孤独的,我孤独十年此时又重新相信了这句话,在所有看见看不见的日子里,每一个灵魂都在相互陪伴。
世界上比力量更值得我们去追寻的,是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