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沉稳如山,除去我几多浮躁和忧虑。
昨天晚上,我也梦见已故的父亲。梦中父亲的音容笑貌依然如故!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而记忆却堆满心房,往事依依,触不可及,纵然已成追忆,然而总是鲜活在深深的记忆中……
清晨,我从梦中醒来,慵懒的蜷缩在床角,清清醒醒的回味梦境……
三爹(健在)在向大家问好,带有家乡粗俗然而却是很亲切的问候方式。瞬间便将气氛挑到了一个极活跃,温馨,安暖的情景之中。旁边立刻有人接过话茬……
父亲在一边微微笑着,嘴角上扬,没有说话……
是的,就是这样子的!这就是父亲的样子。
如果,时机不成熟,或还没到关键时刻,父亲是不会插话的。记忆中,父亲的话说的总是恰到好处,而且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越品味,越忍不住发笑。总是让在场的无论男女老少都被感染,很会带动气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自己是多余的。就连局外人也不会有拿自己当局外人的感觉!乐而忘返……
见到父亲,我好激动,当然还有父亲旁边站着的二爹。印象中父亲和二爹是极少聚在一起的,就算擦肩而过也是三言两语就结束谈话。除非兄弟俩有特别的事情商量。即便这样,往往也总是二爹提出要商量的事情,父亲点支烟轻轻的抽一口,烟子包在口中,凝神静思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吐出烟子,这个时候二爹通常是静静地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耐心而又安静的等待父亲发话。是的,我父亲化学脑袋,计策多,爱抽烟,但性子急;然而,二爹却是性子最温和的一个,而且耐心超级好。有时,我从旁边经过看见了,都为等答案的二爹着急。甚至,有次急得我在一旁忧心的提醒父亲——二爹还在一边等你的回答,给他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呢!这时,这老兄弟俩就像事前商量好似的,目光炯炯的,一起看向我。而我,则会快速地从他们身边溜走!
哎!每每这时,我才会知道,我的提醒显得是那么的多余。羞的我无地自容。从父亲和二爹看我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性子急,我也时常为着自己的急脾气烦恼!
一般人都会认为我父亲是急脾气。其实,只有我和二爹才知道父亲是一个幽默风趣,善解人意,粗中有细的一个人!
就拿日常生活琐事来说吧:二爹去平时到兄弟姊妹那里去,从不会记得买点儿水果、糖啊,什么的给表妹和表弟带点去吃。而我父亲则每次非常细心,会带些时令水果给表妹和表弟们吃。
再后来,姐姐长大出嫁了,当她们有小孩儿的时候,他还常常提醒大姐、二姐家里要常常买点儿水果,点心零食、玩具什么的准备着,有吃有玩的,这样,孩子一旦出去玩,才会时时惦记着家,一但放学就要想着回家……
其实,这里也不是说二爹小气怕花钱舍不得买东西,而是说——他从来就没有这个习惯。你要是到他们家里去了,他会喊你,告诉你有什么好吃的,自己去拿,可我和哥哥姐姐们都没有习惯到别人家翻找东西的习惯,更何况是找吃的……
说起二爹,他可是老三届的高中生,属于文艺型的人。
其实,二爹也有给我们带过一次礼物。记得有一年,二爹在武汉做生意,后来回家给我们每个小孩子带了一个用别针连在一起的白色玉丁香!据说,父亲在快开会前10分钟就告诉小爹,这个生意只亏不赚。那次,二爹没有听从父亲的话。等父亲开完会回家,二爹已经在行动了。父亲找到二爹给他建议,可等父亲交待清楚离开后,结果二爹架不住别人的求情,没有按父亲的建议,最后生意亏损严重。从武汉回家后,二爹见到父亲后,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父亲看看二爹良久才说了一句话:“还好,人平安回来了。只当你出门去转转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次,我刚好又在一边(当然,自始自终,我都把自己隐藏,没让他们发现我),可是我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说来也巧,我本来就是来找二爹讨好他,想让他再给我一串玉丁香的。因为,我的那串玉丁香在跟小伙伴们显摆的时候不小心扯掉了一个,怎么也还不了原,看着那残缺不全的玉丁香,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于是转身就去二爹家找二爹去。没想到的是,二爹没找着,父亲就进门了,只听到父亲跟二妈交待让二爹回来后去我们家找他。我看到父亲进门,知道这会儿我出去不是可能了,我只好转身走进三姐的卧室,在门后站着不敢发出响动。父亲交代完就走了。过了一会儿,直到听不见父亲的脚步声,我才敢从卧室里出来。呼——,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差点儿憋死了啊!
我在外面和小伙伴们一起玩了一会儿,才往回走。
屋外,妈妈还在择菜……我就问妈妈,二爹来了没,知道二爹来了,我就往屋里走,妈妈不让我进去,说二爹做生意亏本了。我已经快到门口,吓得不敢往里面闯了……
父亲是个军人,对我们弟兄姊妹们都很严厉。平时,我们做错事是要挨打的!军人出生的父亲,下手特狠!常常是让人记忆犹新,从此不敢再犯!
我突然想到了二爹,这次,二爹可是要遭殃了吧!我躲在门外实在是替二爹捏了一把汗,躲在门外的我,眼睛紧紧地盯着里面的情形,大气都不敢出!深怕父亲打二爹!
小时候,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就像是大家的父亲,包括二爹和姑姑们!(爷爷奶奶身体不好,我们这个大家庭,里里外外无论大小事儿,都是父亲在处理!当然,父亲会和爷爷汇报工作安排和处理的结果,爷爷对父亲是很放心的!大概,这就是中国古代的传统——儿大不用父上前吧!
我当然不敢再跟二爹提要玉丁香的事了!因为,我父亲,说二爹了,后来,还是艳辉(二爹的女儿)跟二爹说:我的玉丁香被扯坏了。二爹把小利(二爹的小女儿)的那个给了我。二爹哄着小利,说:“你看姐姐这上面虽然只有一个,你闻闻,很香!”我分明看到二爹拿花露水往上面喷了一下,又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把它挂在在小利的罩衣上!
那个时候,小利还小,当时二爹叮嘱我,别再弄坏了,再坏了可没有了……
记忆中,父亲也就是那次跟二爹谈话时严肃些,其他时间他们都是有什么事都会一起商量商量。现在长大了才能真正体会到父亲对我们晚辈儿的爱!是父亲教会我画荷花,认识水烧开的现象,教我煮面条,做米饭……
如今,父亲和二爹都离开了我们,父亲的坟墓和二爹的坟墓紧挨着,相比他们在天堂一定还是有什么事儿都会商量吧!
由于父亲和二爹,凡事都会商量,所以家里没有争执,一直以来,我们的大家庭都是很有凝聚力的,我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和睦的大家庭而感到骄傲……
很怀念我父亲在世的日子……
此时,我望向窗外,听着小区外面车来车往,我在心底默默地喊:“爸爸,我爱您。如果您还健在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