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梦,终于还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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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竟然没有一次梦到过他,却在那一晚梦见了他。

梦里的我,是一个人,虽然已经结过婚了,却不知为何变成了一个人。我披着头,散着发,脚上穿着一双已经破烂的鞋子,狼狈不堪,记忆中的我,永远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这个硕大的厂房,到处是废弃的车间和宿舍,竟然还住了好些人。在一路的穿梭中,我发现这里有男有女,他们热烈地交谈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干着手里的活计。

只是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不知怎么听见了一阵笑声,循着声音,来到了一间房子门前,推开门,竟然发现两个女子在里面给人洗头发,见有人进来,两个女子抬起了头,眼里写着诧异,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女人吧?其中一人问到:“你洗头发吗?”“哦,不不,我想找一个人”。我忙不迭地回答。于是给她形容了老公的长相,她们却摇头说没见过。

从那个房间走出来,抬头才看见门上的字,原来是一家理发店。我继续向前走,出现在眼前的是两株高大的桐花树,树上开满了喇叭状的桐花,香气远远地就袭了过来。在两株桐花树的身后,有一扇大门,紧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走得又累又渴,不如在这歇会吧,讨口水喝。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大铁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于是,手上去,慢慢地推它。随着吱吱哑哑的声音,门打开了,里面静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屋子的右首靠墙处有一张大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有茶壶和茶杯。

太渴了,我大步走上前去,倒了一杯水,仰起头就喝。还未喝完,就听见有人在问我:“你是谁?”我一惊,杯子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将里面喝剩的水洒在了桌子上。我忙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一面找抹布擦桌子上的水渍。

“你是小荷?”他问道。我抬起了头,才发现这张脸好熟悉。

“原来是他”,已经十年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他依旧留着十年前的发型,脸上有了一些皱纹,眼里不再有十年前的光亮,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灰,两鬓也染上了些许霜花。这真的是他么?我难以置信。

他的眼里也同样写着一丝疑惑,不知昔日明媚的少女怎会如此地破落不堪。我笑着回答他:“我找不到老公了,包不见了,手机也没有了,现在我身无分文,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他。”

听我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说:“没事,有我呢,你先安心地在这呆一会,我帮你找。”

正当我们俩说话时,不知玻璃窗的外面何时已经站了好多人,男男女女的,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里有这么多的玻璃窗,不过每一扇窗里面都有窗帘,他走到窗子前,挨个将窗帘拉上。然后,坐在我对面说:“都是同事,喜欢看热闹,因为这几年,我这里没来过一个女人。”我苦笑了一下。

我进去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出来对他说:“叫他们进来,他们不就是想看看我吗?让他们看好了。”

“你不介意?”“不介意。”他起身走到门外,跟着他呼啦啦地进来了足有二十个人,站了满满的一屋子。他们边看边笑,不时地交头接耳,小声说话。人太多,我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他们在投向我的眼神里,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味道。

人们起哄着让他介绍我,他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这是我的朋友,小荷。”有人向我伸出了手道:“你好”。后面有几人做出了挤眉弄眼的神情。之后人们退了出去。他走到门口,轻轻地将门关上。

他告诉我,他的妻子退休了,和孩子生活在另一座小城里。目前,他一个人在这里打工,已经好几年了。我也告诉了他,我现在的境况。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空气仿佛静止了,那一刻,静得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为了缓解尴尬,我站起来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正待回身,却感觉有人从背后搂着我的腰,我的身体颤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一把将我的身子反转了过来,铺天盖地的吻就落在了我的唇上。我的头忽地就懵了,像个木头人,茫然地任凭他亲吻着。

过了几分钟,他停了下来,连连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也不忍责备他,悠悠地说道:“十年都过去了,何必呢!” 他抱着头,坐在凳子上,嘴里喃喃着:“十年又怎么样呢?还是没忘啊,还是忘不了啊!”

我不能安慰他什么,因为有些缘分,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正在思量着怎样离开呢,觉得肚子上突然痛了一下,惊醒了,原来是孩子的脚踢了我,他睡觉,总是喜欢将一只脚放在我身上。

将他的脚放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十年前,我和他经朋友介绍认识,他对我一见钟情,我对他印象也不错。就在我们以为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憧憬着未来美好生活的时候,他的前任女朋友却再一次出现了。他们已经分手半年了,可他的女朋友却一直不能忘情,她甚至查到了我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在电话里威胁我,让我离开他。

我和他都不堪其扰,却又无可奈何。一段荆棘丛生的爱情,让人太累,最后我决定放弃这段感情。

临分手时,他说,他会永远保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如果我想找他,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后来听朋友说,他最终娶了那个前任,我不知道他到底幸不幸福,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与他早已散场,只剩那些已经远去的斑驳的记忆。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电话虽在,可是终究没有再打,既然别过了,就不再牵绊,只愿他一世欢笑嫣然吧。


[齐悦社群更文第二十九篇    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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