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亦想不起如何与他说起第一句话。但他却是她生命中抹不去的记忆,甚至梦里都会哭醒的记忆,都有他。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声音,他的气息……都很清晰。仿佛他一直就在她身边一样。她只要想到他,就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那种淡淡的薄荷味儿,依然流于耳边。
那应该是一个安静的午后,在安静的书房里,安静地看着一本书,是一个安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或许就是记忆的开始吧。故事却很落俗,因为他和她并没有开始,也没有所谓的爱情。只是他总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他从未逾越半步,甚至只字不提。她有时会想要开口解释,但又会闭口不言。因为她只想安静地与他一起度过安静的时光,不想让无谓的解释占据那些时光。也许有一天,那个安静的书房不再有他的身影,不再有他的气息,不再有他安静的低声细语,她也不害怕。三年的陪伴,无所求无所欲。他不言她不问。
终于,她先离开了。他微笑地说,再会。珍重。没有多余的话,多余的字。有的却是他在那个路灯下紧紧抱着她,十分钟,她感觉到他的心跳急促而有力,而她却紧张而又害怕,快要喘不上气来。他轻轻地松开手,轻轻地说,吓到了吗?她低下头,点点头,又摇摇头,哭了。他说,他就怕她哭。傻丫头!照顾好自己!他没有说等,也没有说让她等。他想让她轻松,让她自由自在,让她无忧无虑,因为他不想给她任何束缚,任何牵挂的束缚。
书房里,他看了看她的座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发现自己哭了。他笑自己,是不是被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