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纳轻
《最好的他们,不就是最好的我们》这篇文在简书发表后,不少读者在简信敲我:“那你们以后怎么样了?”上课时刚连上网,我看到信息栏齐刷刷的一连串问号,大写加粗一懵比脸。
不过很快我就笑了。
每一分好奇下,是骚年对青春往事的眷恋,那点小遗憾和小确幸,我们总想在别人的故事里看到释怀和圆满。世界如此多娇,大家心中都有一个祈愿,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青春散尽还复来。只是,属于我们的最好时光,还能重来吗?
高一时,班头大刀阔斧改革,推行每两周换一次座位排的政策。经过一系列调动后,我和一个女孩拼成了同桌,一次无意的谈话,我得知,她和他,初中竟然在同在一个班!
我依然记得刚听到这一消息时,就好像有一个掩埋在岁月地下的炸弹在身体里轰得一下炸开,沉重的岁月不但没有缩减它的威力,反而令它发酵膨胀,炸出了被刻意遗忘的那些遥远又鲜活的时光。
我竭力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哦,他呀,我们是小学同学”。顺理成章的,我从他初中同学的嘴里,了解了他的近况。
他在别的市上学,学习成绩依然稳定的处在中游,以及,他还没有谈恋爱。天高海阔的距离,我用别人只言片语的点滴,去描摩他在我生活中缺席三年的模样。
我以为这个少年只能在我回忆里疯癫,事实却是,我们很快就遇见了。
这再见的你,已经不是你,似曾相识的容颜只会凸显出那沧桑的流年和岁月。
他来我学校那一天,我正被变态的作业折磨得头昏脑涨。同桌眉飞色舞的跑出去,一会儿又在门口向我招手,我出去后,就见他双手插兜倚在门口。见到我,他很意外。
他比之前长得更高了,身形抽开后,再也看不到六年级长手长脚的怪模样。我才意识到,好像不能像过去那样,大大咧咧拍拍他的肩,笑骂一声“猴子,还是一帅比嘛”!
他先开口。
“嗨”
……“嗨”
“你在这所学校?”
……“嗯,你来这里有事?”
“没什么,玩一玩”
……“嗯,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那褪去稚嫩,已然棱角分明的脸,我只能落荒而逃。那时我真的搞不懂,时隔三年再见,为何只剩客套与疏离,无尽的想念到头来,只被尴尬成癌取代。
朋友为我奇怪的反应纳闷,我也想过询问他的联络方式,却终究作罢。我这样对自己说,人会长大会改变,你们都缺席了彼此不长不短的三年,既然生了隔阂,那又何苦强求。
现在想想,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年纪轻轻,却摆出一副勘破红尘的架势。
那之后,我们很久没再见过。我也多年不曾吃过糖。人说味道可以唤醒回忆,我的舌尖碰到西瓜的甜味时,果然回忆就会没出息的大片大片涌上来。
我其实想问他:“这么多年,还喜欢嚼口香糖不?”但依那时的情况,想必是早就戒了这幼稚的爱好。他或许也想不起,每天晨读时从羽绒服里掏出大把“大大”泡泡糖,往桌子一撒的气势;老师在上面挥斥方遒,他偷偷在下面吹泡泡,得意又紧张得扮着鬼脸;别人昂头读那些走调的英文时,他王婆卖瓜似的,腆着脸向我推荐自己最爱的西瓜口味,而我,这个从小不爱吃糖的女生,在他耳濡目染以身作则的影响下,也时不时会吃上几块……
这世上的人,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匪夷所思。往日隔了长长的距离,一场相遇却又巧妙突然;明明有了天时地利的条件,却是再也没有理所应当的碰面。
惨绝人寰的高考过后,我报了离家很远的学校。大学大把大把的空白时间里,我谈了恋爱,两个月的保质期过后光速分手。朋友都说难得的初恋被糟蹋了,可只有我知道,这真的算不上初恋。
一场诙谐的恋爱,唯一值得津津乐道的就是,当头一棒敲醒了我的自欺欺人。
我终于明白,最合适自己的那一款,也许不是你的理想型。
分开八年之久,我们之间能够重合的朋友圈早已寥寥无几。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过早否定一切的自己,成熟的勇敢坚定早已取代了年少的青涩,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放不下什么,辗转多方,终于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他没忘了我。
一行字很快回复过来——居然是你,真的是你。
只不过,我要为我们的重新联系编织一个谎言,好冲淡那层昭然若揭的目的。
我说,专业老师布置课题,要调查多年前同学的发展情况,为此,我甚至丧心病狂的写了几万字的调查报告。当然,这无懈可击的谎言,换来他的深信不疑。
我们谈过去,谈近况,谈感情,开着暧昧却又无伤大雅的玩笑。
虚拟的网络世界阻断了时间的流逝,仿佛将人一下子拉回遥远的八年前,现实中触目惊心的空白好似都不存在,每一个聊天窗口的字眼,透出的嘚瑟和亲近,总让人生出一种错觉,回到那个胳膊瘦弱却酣畅淋漓的时代。
“你变漂亮了。”
“你变帅了。”
“早知道,还不如早点下手。”
“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小学时,还暗恋过你呢。”
“应该没有吧,那时候的事,怎么还能记得清楚。”
他说,十月一你来我这里吧,我包机票食宿附赠吃喝玩乐。
我的眼中终于泛起湿意,缓缓敲下一个字,好。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我看着窗外暗沉沉的夜色,却毫无睡意。四个小时的飞机,从地图上的最南边飞到最北边。我穿越大半个中国,只为了坐上时光机,飞越八年的荼靡烟凉,重返我们最好的时光。
每一个看过《最好的我们》这部小说的人都知道,经过命运的错乱和分离,故事里的耿耿余淮,他们最终遇见了,八月长安在结局这样写道——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抚平了我的不能释怀,重写最好的时光。
你是我最好的故事。
却不是我最好的结局。
未完待续。
客官要是被戳中G点,就在小店留杯咖啡钱再撤,老板娘人好故事好,关键长得美,好吧我又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