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叙文以叙述事件、描写人物形象为主,但如果能恰当地在事件的记叙中穿插写景,既可以做到缓和叙述节奏、丰富文章内涵的作用,也能借景物描写来营造氛围,推动情节发展,甚至起到暗示主旨、深化主题的作用。在记叙文中,写景要抓住特征,使得景物描写更好地为叙述服务。下面就结合某年高考优秀作文《绿色生活》一文来谈记叙文中如何写景。
一、抓特征,多角度描写。
景物描写要抓住景物特征。按照不同的角度来分,景有自然之景和人文之景,有实景也有虚景,有动景也有静景,还有乐景和哀景等。单从具体的景物本身来说,有景物的层次、角度、色彩、声音、状态等。所以在写景之前,我们要调动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多方面的感觉器官去感受事物的特征,让景物具有立体感。如在《绿色生活》这篇文章中,作者先描写了学校后面的一块杂草地——
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野花,粉红的、粉紫的、白色的,恣意地绽放。我们对那些妖俏的颜色已经达到了溺爱的程度。它们的花瓣总是很薄很薄,带一点点含蓄的透明。我们会去追逐一只蝴蝶,就连那种常见的嫩黄色的小蝴蝶都能让我们兴奋不已。
这里对“杂草地”的描写抓住了“杂”的特征,有动景也有静景,有视觉上的感受也有触觉上的感受,作者通过这样的多角度描写很好地突出了“杂草地”的自然、野性之美,写出其勃发的生命力,与下文“杂草地”消失不见的命运形成强烈对比。
二、善描绘,力求画面感。
写景要准确细致、生动形象,绘出“画意”。要达到这个效果,首先需要在遣词造句上下功夫,使得语言表达准确,描写真实合理;其次需要灵活巧妙地运用一些修辞手法,来突出景物的特征。如文中这样描写记忆中在杂草地上玩耍的画面——
两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在一片绿草包围下,一前一后地追逐,手里拿着一两朵粉嫩明艳的小花儿。书包被随意地丢弃在一棵小树有限的树荫下。画面的色彩是明媚的,但却有些模糊。我没有叙说童话的嫌疑,但这却真得可以构成一幅最绚丽的油画……
这里作者写出了“杂草地”带给自己童年的温馨与快乐,形象地描绘了一个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场景,细致生动,并将这场景比喻成“一幅最绚丽的油画”,将优美的景致和生动的叙述很好地结合起来,突出了画面感。
三、定方向,要明确其目的。
景物描写必须与记述的人或事的个性特点相统一,使它起到烘托或配合的作用。如果景物描写不注意时令变化,不管地区差异,不管恰当与否,就会使景和人、事相游离,让人看了莫名其妙。“景”需要有目的地去选择和剪裁。在《绿色生活》一文中,作者写景的目的还是为了突出其追求“绿色”、维护生态的主题,故而写景的目的就是从正面或者反面来表现这一主题。如作者感慨现在与过去的景色差异时写道:
每当我看到静静地摆在实验室里的蝴蝶标本的时候;当老师在生物课上问我们有没有看见过羊齿植物,而底下一片茫然的时候;当清新古朴的古典园林被层层叠叠的高楼围得严严实实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这个很多次困扰过我的问题:怎么办?我也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片杂草地,那个永远藏在心里的“百草园”。
这一段没有正面去写景,而是虚写,通过记忆深处的自然景致和现实的情况作对比突出其写作主题,即我们应该保存一片“百草园”,不要让“百草园”仅仅藏在心中,这样作者行文的主题就很好地彰显出来,写景目的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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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
花雨
我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已有四年了,初时胸中的郁结早已散去,剩下的便是漠然。
今日心情尚好,又有友人来访,便欲去西边登高,身边的小厮劝道:“大人,今日天气显阴还是改日再去吧!”我摆摆手:“登高,看心情,与天气何干?”言罢穿上旧草鞋,取一蓑衣便上路了。
西边的山并不高,但山路崎岖,远观杂草遍地、绿树葱茏,嗅之则一片清新之香。此地荒僻,平日里就鲜有人来,今日阴雨绵绵,山路上更无一人,偶尔几声鸟叫,倒是清脆悦耳。
登山之路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由于这山已久无问津者,山路上也长上了荆棘,一不留神就会被刺伤,我一步步小心前行着。即便如此,还是被锋利的锯齿草割伤了小腿。疼痛难忍,只得由小厮扶着来到一片空旷之处坐下,看着小腿处流出的丝丝鲜血心中不由烦闷,想起在登高之路上的小心翼翼,却仍被刺伤不免有些伤感。
小厮扯出巾帕为我包扎:“大人,您忍一忍!”一声“大人”刺得我耳膜生疼,大人?呵呵!想我一介学士,满腹治国之方略,最后却做了一个武官,有名无实,满腔热血无处可撒,一片衷肠无人可诉。唉……
心中想着,口中便吐出一声叹息,正在为我包扎的小厮听见了,笑道:“大人何故叹息?可是觉得这荆棘之路难行?不论是哪条路,如果您想前行就必然会遇到坎坷,可是只要想到远方的风景您就会有力量了不是吗?”望着眼前这个年方十五的孩子,我豁然开朗起来,是啊,人的一生哪能一帆风顺呢?想前朝的李白不也有“人生在世不称意”之感吗?如此浅薄的道理我竟没有悟透。
“呵呵,是啊,前进吧!”我起身欲走,小厮叫住我:“大人,想要登高还需要带上些器具啊!”言罢递来一根竹杖。我俩相视一笑。
终于登上了山顶。此时,雨已经停了。看着霞光洒满大地,金色的光辉给万物镀上一圈光晕,站在山顶望向来时的路,那些荆棘、那些泥泞都散去了,雨水冲刷不去的是我的脚印!人生不也是如此吗?此等美景岂能无诗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点评】作者以苏轼的身份用第一人称行文,讲述其在一次爬山的过程中获得的感悟。在这篇记叙文中,写景不是主要的,但景物描写对于文章情节的发展、形象的塑造、主题的表达都有很重要的作用。作者在写景时很好地抓住了景物特征,有目的地进行了刻画描绘,表情达意十分自然。如写登山之初所见之景,由远及近、动静结合,从视觉、嗅觉多角度写景,写出了登山的怡人也写出了登山的难度,为下文情节发展作了铺垫;再如文章结尾写登上山顶,作者运用比喻修辞形象地描绘出所见之景的美丽,而“荆棘”“泥泞”“脚印”则带有明显的象征含义,作者将克服困境,踏实、坚持的主旨很好地传达出来,生动鲜明,达到了叙事、写景、抒情相结合的效果。(本文选自《语文报·高一版》81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