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倦了远方
你走倦了风物
你离了家
又忘了归路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窗台仙人掌的芒刺把阳光折射得五彩斑斓。几只信鸽带着邦哨声从我的窗前呼啦啦地飞过,落在对面的楼顶“咕咕”的叫着,吵醒了正在窗台享受美好午睡时光的小花。它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跳上了书桌踩着《诗经》和《楚辞》迈着优雅的步伐朝我走来,一个虎跃稳稳地落在我的腿上,然后盘成一个圆“喵”地一声,像往常一样晒完日光浴后等着我给它挠痒痒。啊哈,机灵鬼,今天可不能如你的意了,因为我正一手翻着笔记本一手拿着笔准备给一位即将过十八岁生日的小姑娘写一篇文章呢。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河南人(额滴肾,又是河南人,自行脑补《武林外传》里佟掌柜的河普话),生日是11月12号(双十一购物狂欢节的后一天,好日子,请各位好心人提醒一下她的男朋友要及时解绑支付宝的银行卡以免倾家荡产)。她自我介绍的时候自称“98年的老姑娘”,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这把“94年的老骨头”想必早该入土为安了。
记得是两个月前,她偶然间看到了我那篇《写给十八岁的你》的日志,发现原来用文字也能如此深沉地去怀念一个人,瞬间路人转粉,然后问我能不能也给她写一篇文章,“陆大诗人,陆大诗人,我两个月以后也过生日了,你能不能也为我写一篇文章啊,拜托拜托了,随便写点什么都好,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我似乎能想象得到屏幕那端的她无辜的眼神里闪烁着殷切的期盼,我实在不忍拒绝一个即将举行十八岁成人礼的文艺小姑娘提出的并不过分的请求。尽管这两个月我几乎天天都过着“披星戴月”的忙碌生活,我还是空出一个下午,为一个远在千里的人,兑现了一个素昧平生的承诺。
我的沉默里有诗
就像孩子的衣襟上
一颗带刺的苍耳子
2015年的6月22日,她在空间里写到“和这个世界交手的这许多年,你是否光彩依旧,兴致盎然?”其实与世界交手的这许多年,我早已是满身疲惫,千疮百孔。我还是习惯一个人走在城市的黄昏,孤独被被曳成猎猎的旗,招摇在四周的暮云里,只有单调的影子,陪我一起看流岚,听松风,闻花香。他们都说我是个沉默的人,只有我知道,纵有千言万语,更与何人堪说。
她在九月份的时候给自己留言“姨妈来看我了,没有人提醒我不要吃圣代”。“愿有人与你共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这句话让我想起了那个曾经每晚都给我打电话、自称“铅笔腿”“天仙脸”“小公举”的河北姑娘陆十三,她是个脾气暴躁的狮子座,绝不允许有人怀疑她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完美女神形象,而且做得一手诸如“西红柿炒番茄”“土豆丝炒马铃薯片”的好菜,后来,就像大多数经过我生命里的那些匆匆过客一样,绝迹江湖,再无音讯。
夏季的草地上
长满了满天星
采一束,送给你
想装饰你的心情
害怕明天你就要远行
是不是你也曾是倔强的小孩,低着头走在人群里,不出声,离得很远看别人说说笑笑。但你的心里有个很大很大的世界,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睡着以后。你躺在床上睁大眼睛,透过窗户去看夜空,忽然难过,又或者突然笑的打滚儿。
青春像一串风铃,总会在有风的时候响起,你总是莫名的忧伤,是因为你的青春还未散场。那个在你某个亲戚来看你的时候给你送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红枣奶茶的人总会出现的,那个在下雨天给你撑伞,在早自习的路上给你送早餐的人也会出现的,就像圣诞老人从烟囱给孩子扔下的礼物一样,让你欣喜万分。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就会跟你匆匆告别,甚至有时候都来不及说再见。你开始恨一些人,一些事,甚至恨着这个世界。你要开始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喜怒哀乐,面对这个社会的真善美丑,你要像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那样屹立于这个波涛汹涌的人潮人海中,豪情万丈地喊着“所有没能杀死你的,都会让你更强大”,直到有一天,你回首往事,所有的心酸和泪水都已成过眼云烟,你站在青春的荒原上看着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在大山的尽头,晚霞映红了你的脸,露出会心的微笑。
恭喜你,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