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其实也是末日
你知道一棵树对最后一片落叶的心情
虽然知道还有下一春
生命更迭不休的一切
都是一场幻术
让你以为滔滔不绝
向你涌来的春天
事或者情，了无尽头
终有两手空空
目光里长满绿荫
却再也不能生出一节枝桠的
那一日
原谅我，其实我不是伤悲
只是听到时间的溪
流过我时的果决
潺潺也细微
今天就是今天
今生就这一天
这不是继往开来的一天
这只是一天
若说有什么愿望
我只想活在一个
没有修饰语的时代
让一棵树首先象一棵树
再决定长多少片叶子
歌手就是歌手而不是
美女歌手
诗人就是诗人而不是
农民脑瘫诗人
知己就是知己而不是
红颜知己
让所有明目张胆的暧昧和
居心叵测的诱导都
从这世界离开
让我们像祖先一样
用语简单
若是一定要修饰
就定语后置
让每一支箭都能不受阻拦
直奔它的靶心
让所有的夜晚都活在灯下
烛光或者油灯
都得靠我们先把黑暗
拉开一道伤口
再把它们点燃
而不是那么听话，只要我们
跺跺脚
或者用手指轻轻按下
让文字都成为静女
让我们为她搔首踟蹰寤寐思服
而不是敲击敲击敲击
他们一个一个出来，没有一个字
残缺
让我想念曾经
我写下横却来不及写出的竖撇捺
让我们的眼睛都叫眸子
那样深情又善睐
而不是叫做眼球
可以向任何方向
游走
让我原本想写一首诗却写成了
一篇散文
依然有人笑容明亮语意明晰：
你最终写成了什么
我就相信你想要什么
就是这一天，你来或者去
都是雨雪霏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