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周末。
若水、罗慧、程佳等人陆陆续续来到OK舞厅时,已经晚上八点左右了。
OK舞厅是罗原城生意最火的舞厅之一,到了周末,人就更多,跳舞时,你稍不留意就会碰触到别人。供人休息的座椅也被占得差不多了,若水他们一行七人便无法全部坐到一块儿,只得分散开来坐。不过若水跟罗慧还是坐在了一起。
刘少英因为昨日生意开张第一晚就开局不顺,因此今日一整天都心情不佳。今晚,她原本是想出摊的,可是经不住罗慧跟若水再三邀请,她只得同阿胡一道,勉勉强强地跟着他们来到了舞厅。可是舞厅里那闹哄哄的场面并没有使她心情变好,反叫她情绪更加低落,就幽幽独坐在一边,跟谁也不搭伴。坐着坐着,她就不由得叹了口气,直为今后生意该怎么做而犯熬煎。如果生意一直像昨晚那样子,该如何是好呢?
一想起昨晚的生意,她就灰心。
昨晚上,他们的麻辣烫摊子先是被几个闲人搪搅了一番,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打碎了一只碗。……十点左右时,夜市上别的摊位早已红红火火,人满为患了,她却还一分钱的进账也没有。这开张的第一晚,她的摊位总共只迎来了一个客人,卖出了十块钱……想到这里,她不觉苦笑了一下。
突然,她听到了阿胡的声音,却是他在不远处跟刘灵威、程菲他们谝闲传。少英便又轻叹一声,暗恨阿胡没心没肺,没看生意都成了怂了,还有心思嘻嘻哈哈地谝尴话?
过了不多久,阿胡竟站在了她面前,一本正经地邀请她跳舞。少英气不打一处来,就狠狠瞪他一眼,恼凶凶地说:“跳舞?!你除了跳舞,还会弄怂?!”
“到舞厅来,不跳舞干什么?”阿胡嘻嘻一笑。
“你吃什么呀?吃风屙屁啊?”
“咱这不是在做生意吗?”阿胡仍笑。
“生意?你还知道生意?!像你这样子,本钱什么时候给人家若水还清?!”
阿胡便不言语了,却摸出一颗烟来吸,吸了半天才发现竟忘了点火,不觉又笑了,拍拍少英的头顶说:“人到底是一心无二用!你看我连烟都忘了点。”
“你想什么了?”少英淡淡地问,眼睛却早溜上了天花板,盯着那旋转的球状彩灯看个不住。便突然,竟有无数光彩滑进她眼里,脸上就有了无尽的笑。于是,她主动拉了阿胡的手,滑进舞池。
“我想……”阿胡才说了半句,脚下已踏入鼓点,是二步,慢慢悠悠的。他就不再言语,双手紧紧搂了她的腰,整个人醉了酒似的,不停地摇晃着。……很久之后,他说:“少英,我爱你!”
“真爱还是假爱?”少英抬头报他甜甜一笑。
阿胡也笑,半日后说:“我想,咱们应该有个孩子。”
“那你快点挣钱娶我呀!”
阿胡便又不笑了,闷了半晌方说:“我想,咱们生意会好的。”
一支曲子跳下来,阿胡、少英刚回到边上坐下,若水就笑着过来说:“来,给你俩介绍个朋友,舞跳得全城第一。”话音未落,身后就转出了一个妙龄女子,却是胖瘦适中,风情万种,眉里眼里有意无意间就流露出一股撩人气息。
“我叫胡莉。”那女子大大方方地朝阿胡伸出手来,“你呢?”又看看少英,“你女朋友啊?”阿胡并没有站起身,只是伸出手跟胡莉握了握:“我姓赵,叫我‘阿胡’就行。我跟若水多年的伙计了,早就听他说你舞跳得好,一直想见识一下呢。”
“他的话你就信?”胡莉一笑,“其实我也不太跳的。”
……两个人说笑几句后,恰巧舞曲又响了。阿胡便跟少英招呼了一声,就携了胡莉的手,边说边跳,很快就消失在舞池中央。若水便跟少英搭伴跳起舞来。
“罗慧呢?”少英问。
“在那边,跟程佳在跳。”
“噢。”少英点点头,半日后又说:“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现在可真不知道该咋办呢!”
“咱们俩,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若水不觉笑了,“真要谢,你该感谢程佳才对。我能有什么钱?主要是她给凑的。”
“噢。”少英又点一点头,慢慢就朝他贴得更近了,喃喃地不知是自语还是在跟他说:“那真该谢谢她了。……不过,我还是得谢你。没有你,程佳能认得我是谁?何况,钱是你给我的,我不感谢你,还去谢别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