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谢，你心里记着就行了。千万别让罗慧知道。她还不知道我借给你钱的事，我暂时也不想叫她知道。”
“哦？”少英突然痴笑了，“这么说，这是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了，难道你就不怕我赖账？”稍停片刻，又轻叹一声：“真的，我一直担心，要是生意一直像昨天那样，怕还真没办法还你的钱……”
若水心里不觉咯噔一下，揽在少英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有些松，却又担心她会察觉到什么，便急忙笑道：“钱算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活得愉快，我就高兴。”
“愉快什么呀？！”刘少英又无助地叹息一声，“我越来越觉得跟他根本不应该在一起，可是已经这样子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就试着离开吧？”
“离开了又跟谁呢？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我害怕孤单。我已经跟家里闹崩了，要是再离开阿胡，我该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把你抢过来吧？不过说真的，要是我跟阿胡散伙了，只要我愿意，我还真有办法把你抢过来。……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咱俩现在这样子，已经对不起罗慧了，我咋能忍心再进一步伤害她呢？我知道我很坏，可我还不想坏得无可救药……”
王若水听着听着，渐渐就低垂了头，低声说：“其实，我很爱罗慧的。可是也很爱你。有时候我就想，我们是生错了时代。如果我们是古代人，那该多好？我就可以把你俩都娶了……”
少英不再说话，只是用心地踩着鼓点。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又笑起来：“也不知道今晚上有多少人在这儿跳舞？你猜猜看？”
“一百？”
“不对。”
“两百？”
“也不对。”
“那你说多少？”
“我也不知道。”少英无助地笑笑，摇了摇头，“可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咱俩现在这关系很危险。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以后，只是朋友，很纯洁的朋友，最好的异性朋友，但是不是爱情，行吗？”
“改邪归正了？”
“真的。我说的是正经话。”少英说话间脚下已经停住，微仰面颊，直直地看着他的脸。
“哦。”若水点一点头，却再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推着她，又慢慢跳起二步来，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四下环顾，猛然瞥见不远处阿胡跟小狐狸正跳得起劲，似乎还在不停说笑，五彩灯光掠过处，那两张笑脸便阵蓝阵白阵紫。若水不由得暗暗得意：也许计划就要成功了？阿胡那样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呢？说不定等不到舞厅散场，他就会把胡莉哄出去强jian了……
若水忽然又觉得那计划对少英来说，未免太残忍了。心里难免就有点后悔，嘴上就不由得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什么事？”少英抬头柔声问。
“没事。”若水笑笑，“我刚才看见阿胡了，他跳得很好。”
“我也看见了。……若水，你想好了吗？愿不愿意？”
“什么事？”
“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就是那啥，我们以后只做朋友，最好的朋友，不再有别的……”
“那——，好吧。我总觉得咱俩长得挺像的。干脆以后，你就当我的妹妹吧。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恐怕很难，兄妹关系倒可以长久些。”
“看样子只能是兄妹了。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听起来就怪怪儿的。”刘少英淡笑一下，“可是叫我喊你哥哥，咋喊得出口呢？”
“只要你心里记得我是你哥哥，就行了。”
又过了很久。
王若水又一眼照见了罗慧，她正在跟刘灵威跳。她也看见了他，朝他噘嘴一笑。他回她一笑后，却突然发现不远处人群一阵骚动。旋即舞曲戛然而止，所有灯光全部熄灭，舞池里瞬间漆黑一团。那边的厮打叫骂声更大更嘈杂，且夹杂了说不清有几个人的呻yin哀求，更有一声绝望的惨叫划破了舞厅的上空。紧接着，若水身边的人流就涌动起来。他紧攥着少英的手，被人推搡着，身不由己地就往门口走。他连喊了几声：“罗慧。”竟不见回应，不由得有些心虚，暗想该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吧？他想朝里面挤，却早被人流推到了门外，身不由己地又被推着朝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