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批改作业,一份烫金请柬飘忽至桌前。你含笑,压抑不住的欢喜和羞怯,轻声问:
可否赏光?
当然!这一生至亲的宝贝,如何不肯欣然赴你婚约。即使这一程,是嫁你!
想象那日你素白婚纱,仙然摇曳,顾盼生辉,你凤冠霞珮,一身热热闹闹,喜气非凡。
你被牵起双手,合掌相看,眼波流转,情投意合,如此漂亮。
我倏忽儿记起,你被亲生父亲哄骗着转去所有积蓄,身无分文的可怜人儿一分钱掰作两半用时的窘境,电话里泣不成声的语调出卖了你对亲情的信任,我语无伦次的安慰如隔靴搔痒,你说哎,算了,我认了。
又忽儿记得,你与我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接过路边摊上递过来的串儿,还冒着滋滋声的面筋上漂浮着浓烟,被氤氲之气隔断的你,仿佛远了好几米,你放肆地嚼,不顾形象,说:本来是找你哭一场!
那些打马灯似过去的前任,就不再提。但你哪一次不是热烈拥抱,以飞蛾扑火的姿势去自取灭亡,而后又狠心抛弃。罢了,你一腔热情都错付,从此都相忘于江湖。
而今,你已早已见识过生活的风浪,也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人生困难,但在身旁的这位面前软弱,表现出笨拙生脆的一面,关于一粥一饭也好,琐碎烦恼也好,都有寄放之所,你们好好的,哭哭笑笑,吵吵闹闹,对镜贴花黄,只要他在你身旁。
哪怕爱少一点,爱轻一点,爱慢一点,但爱得会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