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冬至,大雪纷飞,路上的雪已经积了十几厘米厚,早上去取快递的时候,在风雪中前行,突然想到了《水浒传》中“陆虞侯火烧草料场,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一章中“那雪下得正紧”一句。“紧”这个字用得不错;再向前走,看到周边的稀疏的灌木上呈现出了棉花盛开的样子,茂密的灌木丛则像一堵墙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最漂亮的是雪松,挺拔的身姿,厚厚的积雪把松枝压得垂下来,偶有风过,松枝又会弹起来,感觉长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古往今来,下的雪并无不同。有人赏雪,说是粉妆玉砌的世界,有人恨雪,因为风雪交加,饥寒交迫。白居易的《卖炭翁》中那句:“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碾冰车。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真是写得好,谁都希望暖和,这是生理的本能,但作为卖炭人却又想要天气更冷一些,自己可以多卖点钱。这种矛盾的心理在一句里展现的淋漓尽致。底层的百姓真的很难,夏季里,在很晚的时候,还有坚持摆摊卖菜的菜农、卖水果的果农。如果不是太多,不砍价,能收了就都收了。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这么晚还在苦苦地等待呢?冬天,寒风中,在公交车站点旁,在路边拐角处,也还有摊煎饼的、卖鸡蛋灌饼的·······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唉,古往今来雪尽同,只因贫富却不同。贫者瑟瑟立寒风,富者椒房暖意浓。都道瑞雪兆丰年,不知几人毙于冬啊。
现在北方城市的冬天有暖气,并未感觉到外界的寒冷。相反,外面大雪狂舞,北风呼啸,屋里却温暖如春、玻璃上有一层雾气的时候,因强烈的对比,更增加了一种幸福的感觉。自己小时候从农村长大,因农村的经济基础薄弱,大家都舍不得点炉子取暖。有炉子的人家,都把炉膛用泥巴糊得极,刚刚能放下一块五公分左右的煤炭。即便是这样,也只是晚上睡觉前和过年的时候点一点,其余的时候,只是一个摆设。所以小时候的小伙伴,冻手冻脚冻脸的很多,长冻疮的也很多。一旦冻伤,晚上睡觉之前暖和过来后,奇痒无比。痒,就想挠,越挠越痒。直到挠得出血,疼了,才能停下。后来,又出了一种蜂窝煤炉子,这个炉子燃烧慢,自己可以用煤炭和泥土做成蜂窝煤,真是省钱啊。但燃烧得慢是有代价的,会产生煤气中毒。村里,有一个壮小伙,就是因为晚上睡觉的时候,为了暖和的时间多一点,把蜂窝煤炉子下方的口留得很小,结果煤气中毒了。然后,到现在还是植物人状态。
这些年,农村的取暖问题也解决得不错了,但离城市还有很大的距离。有时候,也在臆想,村里人也都盖成一座座楼,统一供暖、处理好下水道,把大量的土地利用起来,重新走农村集体化的道路会不会让大家更幸福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