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赏梅花的一个好去处!
远在西汉,这里的百姓就开始种梅,渐成无山不梅的气象;唐朝的陆龟蒙、宋朝的范成大、元朝的倪云林,都于此留下了许多妙咏佳作;从明朝开始,邓尉梅花渐成规模,而邓尉探梅,也成为名士自诩的风雅之举;仅康熙和乾隆南巡就有九次都到光福探梅,留下了“缤纷开万树”等诗句。
然而,邓尉山最早却不是因为梅花而出名。让邓尉山卓立于风景名胜之林的是四棵据传为邓禹手植的被称之为“清”、“奇”、“古”、“怪”的四株老柏树。不知道邓禹晚年到底在这里生活了多久,我没来得及考证,反正他归隐之后确实来过这里,并且这座山既然以他的名字命名了,多少总和他有些干系。世事其实就是这般不必较真,就象柏树不多的邓尉山却有漫山遍野的梅树,反而成了江南四大赏梅的胜地,更被一般人以梅花而记住了。然而,这里最牵挂人的还是这四棵柏树,至今已有近2000年历史的古柏树。
去的时候,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九月下午的阳光暖暖的,让人舒服又慵懒。出苏州城西南三十余公里,在和风与阳光的带领下,穿过幽静而又平和的江南水乡,一步一步地走进邓尉山中,走进那些梦想的幽谧。天,一色地澄碧无暇,让心飞扬又无羁;山,接青叠翠;湖,鳞波闪闪。
远远地,邓尉庙就隐于一片翠柏之中,森森绿意穿肺洗心般涤去尘虑杂念,静穆而又悠然,如避开尘世的扰攘一般,人与万物都静默于自然的生长与荣枯之中。
邓尉庙,相传为供奉东汉开国无勋、汉高密候、大司徒邓禹的庙祠,又名司徒庙、古柏庵。庙前,四棵古柏高耸挺拔,枝繁叶茂,绿阴翠盖,郁郁葱葱。细观四棵柏树,姿态各异,韵味别具。“清”柏碧郁苍翠,主干挺拔,卓卓伫立,直耸云天,树冠清秀,茂如翠盖,清高绝伦;“怪”柏偃卧于地,虬曲三折,枝飞蔓舞,宛若游龙,滴苍溢翠,态诡形异。而“奇”、“古”二柏却于二百多年前的风雨之夜遭遇雷击之后,茁然生出新枝,“奇”柏被雷劈分为二,树干直矗,树心镂空,上半折裂,叉分两条,但皮连枝绿,朽而不枯,依旧生机勃然;“古”柏遭雷击后被整个剖开,断折的树干埋进土里,渐已枯死,却又左右迂回,钻地顶天,于丈远之外耸出地面,越墙而出,新绿绽放,整个树身扭曲若巨蟒翻空,裸露的树皮呈螺旋状萦绕如滚龙抱柱,树干上深“刻”的沟槽,提示着曾经雷击电劈的惨烈,丛立于枝头梢端的柏芽却一再昭示其苍劲、顽强与不屈。
秋天的阳光漏过树丛枝叶,筛下点点斑影。静立于邓尉庙前,微风轻拂我渐已凝滞的思绪,这些遭雷电摧折的柏树无疑是病态的,然而这病态之中却透出其坚韧与不屈,以其自身的经历静默地诠释着生命的顽强与灿烂。那些丰姿俊逸、孤傲凌寒的梅花,已然淡出了眼帘与想象之外,森森冷汗之中,我陪伴着这历经两千多次寒暑变易的柏树,却分明感受到生命的高贵与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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