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冰箱里好像总给我留着块豆腐,,他觉得豆腐就是最好的加餐似的,每次我回去看他,他总是像要开了荤似的说,今天沾块儿豆腐吧,我就总会想起那个卖豆腐的张三。
“卖豆腐咯,卖豆腐咯!”爷爷说:“要(yāo)块豆腐去。”我便跟着跑出了门,那个喊着卖豆腐的人眼珠溜圆,眼窝深陷,皮肤蜡黄,看着很老实的就是镇上卖豆腐的张三,他推着个独轮的木头车,爷爷喊他,他便把车支在一旁,掀开发黄的布,露出白嫩的豆腐,手起刀落便取出一块方正的豆腐来,用粗糙的手托着装进塑料袋又放进一旁的称里另一只手拿着称杆,魔术般地把称杆一提,双眼眯着看了一眼说:“正好一块五毛钱”。我们给了钱拿了豆腐,再回头,张三又推着他的独轮车一晃一晃的走了。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只是听大人们说他就是卖豆腐的那个张三,不知道他是真的叫张三还是张家排行老三。
爷爷每次都买他的豆腐,但是张三走街串巷的卖,到爷爷家时经常就不剩下豆腐只剩下豆皮了,爷爷经常埋怨吃别家的豆腐老的不得了,每次都要他留一块给自己送来。
今年,张三死了
镇上的人还调侃着一个那天上午买过他豆腐的人,“留着供起来吧,以后可吃不着了。”
是啊,上午还卖着豆腐来的,下午人就没了。
那天下午张三还有豆腐没卖出去,邻居骑着他那辆新买的电动三轮车非要拉着他去卖,张三本不想跟着他去,可又倔着个非要卖光的臭脾气,就索性搭便车去邻村卖他的豆腐,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爷爷喜欢的豆腐以后吃不到了,这个村子里流动的豆腐铺自然而然的消失了,街头巷尾熟悉的吆喝声也随风不见了,村子里的一切都容易被忘记。
我也不知道他的豆腐最后到底卖没卖出去,只知道他因为年纪太大,撞他的人只赔了十万。卖豆腐的人最后死在了豆腐上,大家的调侃中其实深深的更是惋惜,村子里一直都是这样,虽一切都很淡然,但都深深的印在心里。一直到听到这段故事我好像也有几年不见他,有几年没听见他在这条路上吆喝他的豆腐,但我记得那个熟悉的卖豆腐的声音,那双托着豆腐的手,同样也被这个村子所记住的这个卖豆腐的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