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拉车的吞的是粗粮,冒出来的是血;他要卖最大的力气,得最低的报酬;要立在人间的最低处,等着一切人一切法一切困苦的击打。”

“苦人的懒是努力而落了空的自然结果,苦人的耍刺儿含着一些公理。”
祥子是从农村来到城市的青年农民,他没有父母兄弟,没有亲戚。二十岁出头,年轻力壮,腿脚灵活。
祥子在北平城里拉车,通过三年不断地努力奔跑省吃俭用,终于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洋车,他属于这一行业里的高等车夫。

他不怕吃苦,努力克己、要强老实、谨慎且纯洁,没有一般车夫身上的恶习。他只想用自己的力气买上一辆自己的洋车,然后是第二辆……
可是,事实并不完全帮助希望,希望多半落空,祥子的也非例外。
北平城里出现了军阀混战,祥子因为有了新车便高兴,高兴便胆子就大起来了。他不信那些打仗的谣言,只关心可以为他挣到口粮的车。
这天祥子接了个活,是去清华的,平时两三毛钱的事儿今天出两块,祥子接了活回来时打算抄土道,却连人带车被十来个兵捉了去。
祥子丢了车,身上的衣服都被抢了去,只留给他青一块紫一块的一身伤,还在营盘里充苦力。
一天晚上祥子趁这些兵被炮声吓得逃跑之际躲在骆驼旁边逃离了兵营,同时他捡了三头骆驼。
有了骆驼就有了希望,他把骆驼贱卖给了一个村里的土财主,得到了三十五块大洋。他从此有了骆驼祥子的外号。
他又进了城,他将自己从头到脚收拾妥当,重新拉起了车,决定更加努力更加苦己的去攒钱买车。

只是这次祥子比以前想买车的心更迫切,以前他不愿与别人抢生意,现在他顾不得这些了。
祥子没了车只能去人和车厂去雇车,厂子是刘四爷的,刘四爷年轻时混社会,小有名气,如今快七十了,只有一个虎女叫虎妞。

虎妞三十七八岁了,仍然没人娶。她什么都和男人一样,连骂人也有男人爽快。刘四爷打外,虎妞打内,把人和车厂打理成了洋车界的权威。
虎妞她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零钱;只是没有个知心的男子,她看上了祥子。
一天虎妞趁父亲出远门,祥子吹了包月的工作,心情郁闷时灌了祥子些酒,便生米煮成了熟饭。

后来虎妞称自己怀了孕,让祥子负责。祥子此时正在十分敬重地曹先生家工作,祥子不愿娶虎妞又怕事情闹大,只好选择了沉默。
他本想逃到别处来躲避虎妞,可偏偏遇到了查曹先生的侦探。祥子回曹府报信时,被侦探用抢指着抢走了他好不容易攒下的三十多块钱。

曹先生举家出城躲避,后来化险为夷。唯独祥子损失惨重,他本不愿娶虎妞,可经此变故后,他意识到要强是没有用的,便改了心思。
刘四爷过七十岁大寿,看虎妞总盯着祥子看,便把祥子赶了出去,虎妞和父亲吵翻,便自己掏钱置办嫁妆嫁给了祥子。刘四爷在虎妞嫁给祥子后便把人和车厂卖了,去其他城市吃喝玩乐享福去了。
祥子嫌虎妞丑、老、厉害、不要脸!但虎妞还是给了他一个家,还怀了孕,想着即将当爸爸了,祥子觉得生活有了盼头。
可虎妞孕期里好吃懒动,导致孩子过大且胎位不正导致难产。难产到医院那就得几十块钱,祥子没办法,只好等着该死的就死吧!
于是,虎妞和孩子一起断了气。

为了给虎妞办丧事,祥子把车都卖了。从此以后祥子便开始学起了吸烟喝酒,他开始变得和一般车夫一样。
但当他独自坐定的时候,想起以前的自己,他还想要强,不甘心就这么溜下去。虽然要强并没有用处,可是毁掉自己也不见得高明。
他戒掉烟酒,去找了曹先生,曹先生不计前嫌希望他可以回来做他家的车夫,并答应他可以带小福子一起来这里生活。
想起小福子,祥子便燃起了希望。小福子是他和虎妞一个院的邻居,爸爸将她卖给了一个军官,军官却抛弃了她。

小福子的母亲被父亲酒后打死,有两个弟弟需要吃饭,父亲便要她去卖肉养家。
小福子和祥子都是在苦里挣扎的人,在祥子心中,他们是正好的一对儿,谁也不高,谁也不低,像一对都有破纹,而都能盛水的罐子,正好摆在一起。她是祥子理想的结婚对象,也是他重新生活的希望。

当祥子回到四合院才知道,小福子被父亲卖到了白房子。白房子是低等的妓院,小福子身子单薄受不了,便在几个月前在树林里吊死了。

小福子死了,祥子就彻底颓废了。他开始吃、喝、嫖、赌,偷奸耍滑,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心。
祥子成了又脏又瘦的低等车夫,脸,身体,衣服,都不洗,头发一个月也不剃一回。

他喝完酒,就哭,哭完就去白房子住下,酒醒后,钱净了,身上中了病,但他不后悔,如果要后悔只后悔当初干嘛那么要强,那么谨慎,那么老实。
祥子自甘堕落,从熟人处借钱,借两毛还一毛五,消费完自己所剩不多的人格。再去向以前的雇主那里去卖惨博得同情,骗来的钱当时便花光。

最后,祥子为了钱开始出卖人命,他出卖了思想运动者,用他的命换来了六十块钱。
入了秋,祥子从白房子那染上的脏病已经不允许他再拉车,他的信用已丧失得赁不出车来。

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给送殡的队伍挑旗赚钱,他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出义的末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