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力不够,每谈到房事,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回答。
追根溯源,还要从一九八八年开始,那年,我二十六岁,在家乡的一所小学任教,递交了婚假申请,也口头申请学校解决一间婚房,但被拒绝了,后来知道,学校空余的一间房屋,要留个半年后结婚的校长女儿,我只能把家里的半间房屋收拾当作婚房,同事给我写了一句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贴在墙上。
九三年在孔集中学,妻子做竹编工艺,一家四口挤在一间约20平米的房里,还放了一个煤气灶,那环境,我现在不能形容,因为形容了那环境,同时也侮辱了已经逝去的母亲和妻子。同事张业久老师,出于同情,把自己的一间房让给了我(他通宿),那件房屋就成了我的厨房和妻子的工作间。三个月后,H校长认为我妻子编织的花鸟虫鱼太挣钱了,就强行把张老师的那间房子收回,改分给了一位通宿的Q老师,我们又回到了从前。感谢当时的镇领导(现在的市委常委)在镇福利厂给我找了一间空余的小房(文章见博客“夏风习习”《孔中岁月》),解决了燃眉之急。
房子房子,那时是我们夫妻的心头之痛,九五年,在妻子的努力下,我们在她的村里买了一块地皮,楼板是我表侄赊欠的,砖瓦由一位学生家长借了一部分,用工是自家的兄弟和侄儿。那年,雪下得特别早,砖厂的砖坯全部冻坏了,我不得不用三毛钱一块砖的高价,买了另一部分砖,这个价钱在九五年的前后十年里都是珠峰价,唉。
九六年,学校在城区集资盖房,每户两万,我是一文不名,但我们已经深深的体会到:房子不仅是住的,更是人的尊严。还好,一位姓石的学生家长,当时是木材商,又伸出了援助之手,借给了我两万元。九七年,所有的建房材料价格都下跌了,学校反而又教我们补交了三千元。九五年材料上涨时,我自己建房,九七年价格下跌时,我补钱给人起房,唉。
儿子读大学,工作没安定,手头仅有的几个钱,不知到什么地方买房子,只有在贬值中捏着,焦急地等待他尘埃落定。一四年他工作安稳,准备买房时,小小县城最偏僻的地方房价也近六千了,好地段的房价甚至和省城的房价不相上下,手头捏着的几个钱,涅槃般的羞愧的替他付了首付,唉。
顺便说一下,这几个钱,还是我在零八年卖掉孔集自建的房子才存下来的。诸位一定不会忘记吧,零八年,金融危机,我的房子,也算是建在路边的,有一百平米,仅仅卖了五万元,两年后它就涨到八万了,唉。
一六年,儿媳考去了合肥,我们只得卖了小县城的房子,去省城付首付,一四年我在小县城买房时的房价,和当时省城的房价一样(他们现在买房的区域),一七年再去买时,房价翻番了,唉。
欣慰的是,媳妇和她的父母都很体谅我们,没有催促买房,要是他们催促在一六年末买的话,合肥还没有房源。
从第一次房事到今天,整整三十年,没想到事情又回到了起点,同庄的叔叔来电话说,家里的老宅要倒了,也影响了农村的面貌,更不安全,回来重新修缮一下吧,父母不在了,这就是生命的根啊!
是的,没有父母的我们,已经模糊了生命的来路,再不留点记忆,也就完全忘记了生命的出处了。干吧,市场上一问,砂石水泥价格比去年初翻了一番,红砖涨了50%,六毛二一块,钢材也涨了30%,唉?
我不知道怎么就和房子结下这样的深仇大恨呢?每次必须买房时,就遇到了房价飞涨,卖房时,就赶上了房价下跌。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