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岚
每逢新年,我总能看到有一个词组,它,被人们心心念念地唠叨着;它,被众人诉之于笔端,方兴未艾,忧思难忘;它,被多数的少年为赋新愁,欲语还休。
乃何词组,年味也。
年味,望文及意,年的气息,过年的氛围。
关于年味,众说纷纭中,具体分成两个派系。一说年味依旧浓烈,一说年味愈见寡淡。
而年味之于我,至此人生三十载里,始于互相依傍,携手同行,期间渐行渐远渐无书,至今再度重相逢,笑语相望自识君。兜兜转转,兜成圆,转成圈,其实年味一直都在我心间和身旁。
幼时,年味之于我,是得一身新衣的欢愉。那个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姐妹又也多,平日里甚少添新衣。穿衣经常是姐穿得不合身了,妹继续穿这个模式。而过年时,母亲会帮我们添置不仅新衣服,还会有新裤子,甚至还有一对穿上一年第二年才合脚的大一码布鞋。
席着年三十晚的暖阳,我们早早地帮忙烧开一大锅的水,自觉而有序地洗澡,只为更早地穿上一整身的新衣,好在小伙伴间炫耀。
那时的年味,化身一袭新衣,我爱极了它心里浓浓的幸福感。这就是年味,新年的礼物。
幼时,年味之于我,是一场舌尖上的诱惑,放开肚皮来一顿饕餮大餐。年三十晚时,父亲习惯把鹅的头脚下水(内脏)剁好,煮成一碟菜肴。鹅是自家放养的鹅,肉质鲜美,它的头脚下水,也自不然能成为珍馐。一顿饭下来,我们总感觉还没吃过瘾。后来,待我们几个小孩长大些后,父亲将半只鹅煮了,足够我们大快朵颐!
记得有一回,我把自家的一份鹅红吃了,还不止,去堂姑家把她们那份鹅红也吃了。结果是,一整晚我是吃饱撑着了,临睡前喉头涎水一涌,就吐了个七荤八素的。吐完终于舒服,可以安乐地睡去。
那时的年味,摇身一变,成了新年里餐桌上的百味珍馐,让平日里难得吃回肉的我们,垂涎欲滴。这就是年味,新年的馈赠。
幼时,年味之于我,是来个大大早起“逗利是”的欢天喜地。“逗利是”是粤语说法,意为收红包。父母早在我们依旧甜睡时,就已悄悄将红包搁在枕边。爷爷奶奶也是早早地等着我们来“逗利是”,记忆中,爷爷的红包是最大份的,十块钱。八十年代的农村里,十块钱的红包,丰厚度对我们而言,可想而知。
除了在自家人和邻里手中获得红包外,新年里,省亲也能获得红包,因此,我们都热衷于跟随父母探访亲友。期间,父母当然也是要回红包给邻里或亲戚朋友的孩子,支出不可避免。但是这些都无需我们思虑,也思虑不来,只需开开心心地领红包。只是,新年里得来的红包,懂事的我们会把大部分的红包钱上交给母亲,心甘情愿地为家贡献微薄之力。
那时的年味,幻化成一封封红堂堂的红包,遇见它,我们笑逐颜开。这就是年味,新年的慷慨。
年幼时,年味在我的心中,浓得化不开。以至于大年初一睡眼惺忪地坐在门前石桥时,心中竟开始了慨叹:怎么这些快就是年初一了,还要等多久,才再到新年。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中开始执拗地认为年味变淡的呢?
从家里的经济条件慢慢的好起来,父母平日里也会帮我们置换新衣服新鞋,那份欢欣雀跃不再只待新年才能享有,新年里添置的新衣最多是锦上添花时,年味在我心中,变淡。
从餐桌上的菜肴,不再顿顿青菜,而是隔三差两,就能吃上荤菜,家里一年中都散养着鸡或鸭,待它们长成,就成餐桌上的美味,而无需非得年前才放养几只鹅,以备新年食用时,年味,在我心中,变淡。
从我由毛头小孩,长至豆蔻年华,开始羞于“逗利是”,不再热衷于跟随父母四处省亲,红包依旧悉数来到手中时,年味,在我心中,变淡。
后来,我已经长成大人,我有自己的工作,用自己的双手挣钱,爱上某件衣服,买了;遇上哪个新奇趣的食物,吃了;能够为家里贡献更多时,年味,在我心中,变淡。
全因我的生活,不再只待新年,平日里也可多姿多彩,所以,心里觉得,年味变淡。
然而,这几年间,我心中的年味,它又逐渐浓重起来。
还是与我自身的体验有关,我由青春少艾,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成为一个家的女主人,我身份上的变迁,让我觉得,年味,再次与我握手言欢,浓烈地环绕在我周围。
年味,在我收拾家中卫生,洗洗刷刷,让家焕然一新,来迎接新年时,环绕在我周围。
年味,在我与妯娌们一起制作各式年糕,糍粑,到菜园摘来时蔬,以备新年食用时,萦绕在我身旁。
年味,在我早早于购物网站浏览,思量为孩子买哪一款衣裤,为老人们买哪一款鞋子时,盘旋在我脑海。
年味,在我年三十晚吃过年夜饭,陪伴孩子熟睡之后,盘坐床上,拿出一沓崭新的钞票,一张张地放入一封封红包中时,端坐在我一侧。
年味,在我为孩子们拆开一封封的红包,无论里面的钱多与少,心中也是满怀谢意时,跳动在我跟前。
而在这些年前年后的日常点滴里,年味开始越发地显山露水。
年味,你与我兜兜转转,最终绕成了圈。多年后,你的回归,让我开怀之至。
各位好,我是添一抹岚,一对龙凤胎的妈,带娃做家务之外时间略有盈余。偶遇简书,十年前的梦想,翩跹而归。2017,坚持350篇更新,希望各位看官关注并监督,更愿我们共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