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故土已是昨日梦,前途未卜度重洋

故事是从2010年的春天发生的

我清晰的记得爸爸告诉我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随后又开始飞速旋转,自动脑补那些美国电影的片段,就像歌舞青春里那样,眼前浮现自带bgm,跳着舞去上学,早熟的中学生,没有肥大校服的学校。我没反对,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没赞成,因为没料到这么快, “看看外面的世界,开开眼界也是好的”,我对自己说,可谁又能想到,这一看,就是十年。比较幸运的是我的邻居兼小学同学,因为她名字里有个香字,暂且叫她小香吧。 因为两家父母也算是朋友关系,所以被我爸安利了洋墨水好这一思想,成功的说服了小香爸。虽然她父母有点犹豫,但小香秉承着新一代女性当自强的思想,坚决表态,认为自己有能力喝这瓶洋墨水,而且能喝的漂亮。虽然她的自信让我惊讶,甚至一度以为她疯了,不过不得不说,至少有一个认识的人结伴通行,这种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蚂蚱心理还是让我在看她如大型圆梦现场般开心的时候,心里暗暗庆幸。

之后的两个月在陆陆续续准备出国的事情中过的飞快,学校断断续续的去过几次,但却比以往都来的认真,好像要把以前犯过的马虎都补回来似的。同学看起来是那么可爱,老师看起来也那么和蔼,“奇怪,以前怎么不觉得呢”,心里觉得既苦涩又好笑。当然最难过的除了跟家人道别,就是跟朋友分开。教室墙上,操场跑道,放学路上,小摊旁边,和朋友们一起有过回忆的地方也终将成为过去式,昔日这些不起眼的场景,现在恨不得多看几眼。“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你回来以后我们再一起去唱歌!” “出去以后不要忘了我们啊” 听着朋友们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青春从此以后也许不在跟我有关系了,因为一切都要变了。但我还是回道:“会的,等我回来”,大家相拥而笑,憧憬着未来的再见,那天放学的路好像格外的长,因为那是一段青春的结束。

我还记得出发的那天,一路上我没怎么说话,害怕说多了徒增伤感。快进安检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是真的要离开家了,心情格外复杂,爸妈叮嘱的话我已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妈妈红红的眼圈和爸爸强颜的笑脸。小香的爸妈有着同样的情绪,但我和小香却是对比鲜明,对于留学这场仗,我看起来像个怕死的士兵,而她像个胜利的将军,看着她信心满满地样子,我也只好把眼泪憋回了肚子,活要面子死受罪。上了飞机以后,很明显多了很多老外,哦不,现在是我成了老外,他们是要回到自己的家,而我才是那个背井离乡的人。小香似虎看出了我的不安,尝试着寻找话题,我一面敷衍着,另一面思绪早不知道飞去了哪,我在想,我漂洋过海要去的地方,那里的外国人比我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多,各种颜色的眼睛和头发,说着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语言,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文化,我能习惯吗,能接受吗,如果不能我又该怎么办呢,带着连串的问题, 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一个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漩涡,而我就像划着一只小木船,被慢慢卷了进去,那些个答案只有去了才能找到。

从北京飞到多伦多要13个小时,但整个旅程过的很快,也许是因为我期待着飞机永远别飞到目的地,所以更是有种光阴似箭的错觉。到达机场以后因为第一次过海关,时间比我们预计的要长,而下一班飞机在一小时后就要起飞了,我们不出所料的错过了下一班飞机。我还记得海关大叔问我:“  when is ur next flight”, “pardon”, 他笑笑,我也笑笑,而我笑自己鸡同鸭讲,答非所问。索性海关大叔应该一天要看到好几个小留学生,所以斌没有特别为那我们,放我们走了。出来后看着身边人潮涌动,我觉得自己活像个哑巴,鼻子下面的嘴真就变成出气用的,小香好像也没了先前的从容,我俩活像两只迷了路的羔羊,在集市上找回家的路。终于鼓起勇气用我们戳脚的英文询问了一个工作人员,几经辗转找到了改签的柜台,终于坐上了飞往加拿大首都,渥太华的飞机。

两小时后,我们正式到达目的地,此时已是晚上11点半,我和小香两个人边等行李,边四处张望约好来接我们的寄宿家庭,通过中介联系的寄宿家庭是指接纳留学生食宿并监护他们的本地家庭。我瞄到一个大叔,觉得他有点像之前看过的寄宿家庭的男主人,但又不敢确定,所以两个人不停确认眼神但谁也没说话, 小香那边也如出一辙,感觉像但不确定。就这样行李迟迟不来,机场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然后我和那个大叔再一次确认眼神后,终于决定问问,然后不出所料就是他,真的有种网友奔现的感觉哈哈,但因为他给我的照片肯定不是最近的,因为他看起来最起码比照片上胖了20斤。虽然等来了寄宿家庭,不过行李却怎么也不来,问过之后才知道,行李被错发到了另一班飞机上,而那架飞机现在还在多伦多没有起飞。。。身心俱疲的我也要跟小香88了,她的寄宿家庭里我很远,因为我俩上的是不同的中学,所以最后一个认识的人也在午夜的机场挥手告别,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也不知道再见面是什么时候。

寄宿家庭男主人名叫tTodd,大概快50岁左右,第一印象感觉是表面憨,心里精的那种人,虽然我知道私自在心里评判别人不好,不过后来想起,不得不说我看人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准。上车以后,todd看出我很累,所以并没怎么搭话,一路上倒也安静,我看着窗外的陌生的街景,心里却在想家里人这个时候是否也在看同一个月亮,但随即自嘲,“还有13小时的时差呢,傻瓜”,这样想着,心情又更加复杂。到家后,除了todd的儿子thomas还在客厅沙发上全神贯注的打电动,其他人早已入睡,thomas简单跟我打了个照面,todd就带我去了我的房间,房间不大,但还算温馨,问过wifi密码之后,手机里的信息铺满而来,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不能哭,这里既不是月球,也不是火星,最起码我还在地球,还和家人朋友们在一个星球,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在回复家人以及朋友的信息中沉沉睡去。

电台版-喜马拉雅留学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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