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性洒脱,周围的人总是这么评价我的,我不可否认。
年少时,因这洒脱的个性,我交了不少朋友,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我们时常处处游玩,可我却知道,没几个交心的。
后来,我们毕业了,毕业那天,玩的十分畅快。喝着酒,说着未来计划的种种。伤感的气氛中,总是有人哭的,有人说不想分离,有人说分离了也是好兄弟……
我看着属于这城市的光怪陆离,我喝着这烈酒的心酸悲喜,我笑着他们心中的百感交集,可是到头来,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愁苦的滋味。
这期间,有人来找我碰杯,说着分外感伤的话,有人为以前做的事向我道歉,有人说毕业后也要常联系,我笑着一一应下,可我们毕竟没法控制未来,即使能控制未来,也控制不了仓促的时间与距离,不是吗?
华宴终究会散场,我们自此各奔东西。
有一次,我的一个同学找我帮忙,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突然想起,当时有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她应该会有办法。
点开没看过几次邮箱,我刚想着写,却突然下不去手,我在纠结,用什么称呼呢?是那时我们一起玩的嬉戏称呼,还是该客套一些呢?
最终我打了个老同学,客套的问了下她最近怎么样,在提到帮忙时,愣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近一个小时后,在打完最后一句,谢谢,麻烦了,邮件发出去了,我却有些羞愧的意味。
没过几天,我再打开邮箱,里面赫然躺着一封邮件,是那个女生发给我的,事情被完美的解决了,我却更不是滋味,只为落款的几句话,那么客气干嘛?我们那关系,还用的着说谢谢?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完后,鬼使神差的发了一句,不好意思,习惯了。竟就这么发了过去。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有距离的,很生疏,很生疏的距离。
这次的回信很快,她说,那好吧,你好照顾自己。我没再发,因为我知道,即使发了,也只是一个嗯字,再无其他。
此后两年,我们只发过这三封邮件,其它连一句话也没多说过。
有时,我也气恼,为什么会这样,却突然又想了明白,身边的人太多,不断的有人来,不断地有人走,我们无法阻挡,只能睁着眼看着。
去了新的学校,不像以前的学校,离家远,要坐公交车。这距离只要走路就可以到达。那一天,我在班里受了很大的委屈,就这么一路往家走着,昏黄的灯光下,雪悄无声息的下着,我突然想起来,那时,也是下雪,我们几个就在公交站台下,玩着闹着,不知悲伤,不知忧愁。
那时,稍微有点事,总会有玩的好的,义无反顾的冲出来,挡在最前面。可是现在,没有人了,没有人了,我环顾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神色匆匆的往前走着,我一个也不认识,但我却知道,他们都是有目的地的,不同于我,像是个游魂。
十字路口处,车来来返返,我一个人蹲在路灯下哭的泣不成声。无意识的打开手机,我翻遍了所有的通讯录,却没能找到一个倾诉的人,合上手机时,我轻声告诉自己,很晚了,不要去打扰人家,乖。
回到家,我放下书包,坐在窗台上,高层的风景是很好的,一片寂寥。再拿出手机时,我看着通讯录,忍着酸疼,慢慢的删了起来,每删一个,我脑海里总是浮现着与这个人有关的回忆。
也许真的该再见了。我这么想着,毕业照放在旁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灿烂,那是对生活的渴望,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可是我们终究散了,散了。
我还记得前段时间与一个朋友聊天,我说,我很想回到过去,那时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他是这么回答我的,过去确实很美好,可那也终究是过去,过去是什么,过去便是我们再也没法回去,是啊,离开的那一天,我们就再也没法回去了。
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我告诉自己,都会过去的,再难的,也都会过去的,窗外的路灯依旧亮着,仿佛从没有一个女孩蹲在路灯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