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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美食是有着热爱的。平时在家,除了亲自下厨做几道喜欢的家常小菜,有时,也会趁周末或节假日出行之机,去品尝不同风味的地方美食。
在我看来,外出吃饭,也要把爱平均分配,各种风味的菜品与小吃,都要争取品尝一下,以此了解各地的特色,辨识不同的滋味。
我出生于湖北,但在广东生活的年头已然超越了在家乡的时日。深圳是个移民城市,各类地方菜系,在这里纷纷登场,展露芳华,让美食爱好者如我,偶尔总能一饱口福。在这种时光的浸润中,我渐渐接受了全国各地的口味,还美其名曰:南北调和。
与另外一美食好友小何兄弟交流,他说,尽量不要老是吃同一家门店,这样口感会更丰富,营养也更均衡。我深以为然。我俩不仅仅品尝各类菜系菜品,还能指出某道菜的不足之处,需要改进的细节,往往评价罕见的一致,确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无独有偶,我少年时代的班主任老师高博士,后来也在深圳工作,几年前,老师退了休,目前在南山居家养老。高老师太太(老师让我称呼萍姐)也是一个美食爱好者,高老师笑言:“你萍姐几乎把南头周边所有门店都吃遍了,连烧烤店都没有放过。”老师很宠太太,总是时时处处顺着萍姐的心愿,而萍姐知书达礼,热情好客,是个有福之人,也是个爱生活,懂美食的人。
有鉴于此,为照顾老师夫妇的喜好,也不想因作客拜访增加他们的辛劳,每次去南山拜访老师,我都会提前讲明:“老师:学生有两种方案供您们参考:第一种方案,南山您更熟,由您们选定中意的风味餐厅,我们一起去品尝,学生来买单;第二种方案,我们买菜回来,在老师家自己做,由学生来掌勺。”
两种方案,均让老师夫妇满意,并乐于做其中的选择。第一种方案更轻松些,我也跟着享受了不少口福,如南头南蓉新酒店的风味粤菜、东北雪乡的猪肉炖粉条、顺德佬的深井烧鹅、香港茶餐厅的精美叉烧、海南餐厅的风味椰子鸡等等,我们都有幸一一品尝。餐毕,老师和我总是抢着买单,都生怕对方破费,往往买单都要有个合情合理的由头,老师才会同意,比如说,我某次比赛获奖了,比如我最近遇到什么喜事了,诸如此类 ……
当然,在老师家做饭,也是常有的,特别春节之后,这个时节,老师(湖北人)或萍姐(海南人)往往都会有从老家捎来的腊味或海鲜鱼干等。主食材有了,老师夫妇只需去附近菜市场买些蔬菜及姜葱蒜等配料就可以了。他们会提前洗菜、切菜,等我到家。我从光明出发,穿越大半个深圳,通常会在11点左右赶到老师家,稍事休息,聊会儿天,喝口老师早上泡好的绿茶,便开始动手炒菜。往往不需要多久功夫,一桌家常菜便上了餐桌。老师夫妇一边品尝,一边赞不绝口,说我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很是美味。这一刻,往往宾主皆欢。
老师老家与我同省同县,吃着家乡菜,自然而然和我谈及家乡往事,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抚今思昔,难免感慨万千。老师向我推心置腹讲述一段苦涩经历:少年时代,家境贫寒,他父亲以教书的微薄工资养家糊口,母亲在学校饭堂做勤杂工。他们兄弟四人,曾在烈日暴晒的正午时分,一起去捡拾村民们拉麦的板车掉落在乡间土路上的麦穗,他的母亲用这些捡来的麦子磨成粉,蒸出一大锅香喷喷的馒头,兄弟四人大快朵颐,那一顿吃得好香好饱,至今难以忘怀。
老师说,曾把这些经历讲给女儿听,女儿当作遥远的故事,说爸爸你们那时那么穷呀!她们这一代人生活在当今物质空前丰富的幸福时光里,很难理解上辈人的苦难。
也许有过饥饿年月的经历,老师有个习惯,在外就餐,每次吃剩的饭菜,都要打包带回家。他说,食物来之不易,不能浪费。
我由此想起,我的母亲也是同样如此,对粮食异常珍惜。母亲的厨柜里,常常有剩下的半碗米饭或一两片馍馍,舍不得扔掉,看样子,应该存放不只一两天了。姐姐每次检查母亲的厨柜,总趁母亲不备,偷偷倒掉。姐姐说,不敢声张,否则又要挨骂。但为了老人家身体健康,又不得不这样做。
是的,每代人都有每代人的情怀与经历。只要彼此包容、理解、适应,相信会找到和谐友好的相处之道。比如,我和比我年长的老师,又比如,我和比我更年轻的小何兄弟,我们在美食中,细品人生,寻觅乡愁,虽不同的年龄,但此时此刻,却拥有同样的幸福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