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捡到别人遗失的东西都会诚实地交还失主,对身边的不平之事也敢伸张言辞,别人会说这是天真的孩子,单纯而善良,但我对此从不敢苟同,这只是死板的教条式的教育下,一张白纸被莫名留下的所谓道德感的印痕,这种道德还未经世事考验。随着儿童涉世渐深,明白了人心险恶,遇事要多多留神,会有无数“成熟”的人提醒你要当心,可以客气但要千万提防,不能过于冒险,别单独行动,对上级要千依百顺,对待下层个体则能欺便欺,不能客气之。
事实上,有无数人都是经历了这样儿时的教育和成人后的反教育,并且自以为英明无比,无可挑剔,但其实这是整个群体在费力营造的压抑后果,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披上一层防雨的外衣,但鲜有人知道其实外面的雨并不大,经历些许的湿润,反而会使身心舒展。就像经济学家所言,国民若想拥有财富,并不是要保持储蓄,而是要大胆而合理的消费,唯有促进金融流动方能共同致富。现实中,我们每每与外界接触的模式往往是门户大开尽是欢声笑语,闭门则盘算着手中的红包折合多少亲情与友情。维持利益往来的仅仅是那些不名一文的道德立礼法吗?它们既然已流于形式,为什么我们依然笃信并借之以工具辗转于官场、商场、名利场,就是因为这些群体性的盲从,缺乏破旧立新的胆识和眼光。有学者失望地评价,当下的中国文化已然失去秩序,全民陷入人际交往的混乱无序之中,成长似乎已是过去时。
今天我们看待成长,认为那是对人事的变通,能看透笑脸背后的伎俩。事实上,一个人是否有作为始终依赖于他是否具备核心竞争力,是那堂堂正正的经天纬地之才,是来自于多少年前本应苦心奋斗却早已挥霍尽了的青春年华。儿时,我有满脑子的宏图之志,整个身心是对未来的殷殷期盼,我像所有的愤青一样憎恶应试教育,反感一切身边可能会捆绑我的东西,我甚至还学着像杜甫一样忧国忧民,关注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大事。然而今天,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们更显老迈,同龄人业已成家,反观我自己,一无是处,那些尚未可及的目标再次摆在眼前,它们正面临着灼人的尴尬的现实拷问。没有谁的生命在今天是舒服的,曾经的哪怕一点点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我,我们,所做的都远远不够!
此刻我正生活在偏僻的乡落里,看似静谧安详,实则令人感觉像失联的落难者,等待也许就意味着死亡,因为我们一无所有,等待不是资本在蠢蠢欲动,不是力量在蓄势迸发,我们的等待就是消耗,如同蜡烛被放置在本就明晃晃的白昼中,太阳不熄,蓝天依旧,可怜我们竟还在天真地燃烧,明眼的人看到了我们的眼泪,看到了形容枯槁的我们依旧摇曳着羸弱的身子,却无人看到我们那渺小微弱的光芒。打的生命的希望永远来自太阳而不是那蜡烛。
成长,应该更加成熟,人格应该更加高贵,有起码的尊严混迹于周围的圈子中,在任何一个时空的任何一个维度里,男人依旧是伟岸的男人,女人依旧是优雅的女人......